宁小树将自己的头埋的更低了,他似乎有些羞愧的说道,
“小树破了当时立下的誓言,因此不敢面见圣人。”
“呵,当初誓的时候信誓旦旦,等到丢脸了就知道没脸见人,宁小树,你还真的不愧是朕钦点的状元啊。”
太极宫内的陛下,和面前的这位圣人,完全不一样。
这两个人,一个是水,一个是火。
陈长岁就想起自己下山之后一路的见闻了,如何思考都不知道,为何如今的长安会是现在的这样一副局面。
都说,家无二主,国无二君。
可是面前的这位圣人,身上那浓烈的唯我独尊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也太让人害怕。。。。。
多说伴君如伴虎,可是在太极宫的时候,陈长岁甚至还觉得那位陛下,十分的亲和随意,一点都没有身为帝君的架子,可是到了这儿,才真的感觉到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因为陈长岁也摸不准,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此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只是这个念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宁小树听到女人的话将头越的放低了。
“抬起头来,畏畏缩缩的像什么样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当初朕当真是识人不明,才钦点了你成为状元,倒是满了你三元及第的佳话。”
“谁曾想得到,不过一年,你这位朕钦点的状元,就辞官而去,临走之前写下了一词。”
“浮云终日行,游子久不至。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告归常局促,苦道来不易。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出门搔白,若负平生志。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辞官离去的模样十分的潇洒,在离开长安的时候,还给朕寄了一封信,言极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长安一步。”
“宁小树,我还以为你当真出息了,现在一看,还是当初,朕训斥两句就哭鼻子的蠢物!朕怎么会钦点你这样的人成为状元!”
女人越骂越狠,而宁小树的头则是越来越往下,最后整个腰都弯了下来,不敢面前面对的这个女人。
“是,小树愧对了您的栽培。”
陈长岁在一旁听到宁小树这么的被训斥,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低眉,眼观鼻鼻观心,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生。
听见宁小树这么说,女人冷笑了一声之后,凤目含煞,一转,就看到了一旁显的有些唯唯诺诺的陈长岁,便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低着头做什么,朕训斥的是宁小树,又不是你,做出这么一副情态给谁看?”
“堂堂的太清宗弟子,听说你的老师还是广成子?”
陈长岁“是。”
“广成子曾为黄帝轩辕帝师,怎么就教出来了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弟子!”
这话说的很重,旁人听见了都会觉得离谱,哪怕是一直跟在女人身边的慕容灵儿听见了都忍不住惊讶的抬头看向了前面的陈长岁。
不过她很快就低头,不敢再看。
虽然对于圣上这么严重的训斥,有些不理解,不过圣上做事情,从来就不需要理解。
“你们两个人上来,随朕入宫。”
女人凤目一扫,看着面前两个一个比一个唯唯诺诺的女人忍不住皱眉,一甩袖,凤目中划过嫌弃的神色,不满的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就上了马车。
至于还停留在原地的陈长岁和宁小树。
此时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怵。
尤其是宁小树,以前被圣人训斥的记忆太过于深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甚至于都不敢抬头,看一看面前的圣人究竟走了没有。
还是陈长岁看着面前这个人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从来就没有见过宁小树这么窝囊的模样。
“还低着干嘛呢,抬头啊,去前面,叫你。”
宁小树抬头,摸了一把汗,他也听到了那个对于他来说,像是噩耗的消息。
之间这位人间风流青衫,一时间跟被抢了棒棒糖的小孩子一样,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
“要不你先去?”
陈长岁从对方的眼神之中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刚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陈长岁突然就听到了一句话,
“怎么,你们两个还要朕等你们?”
宁小树一把激灵,马上抬脚,以一种极快的度走了过去,然后上了马车。
陈长岁跟在了后面。
但是两个人只是上了马车,却不敢掀开帘子,甚至于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