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下午,子伦和子义回到怡景院休息,哥俩什么也没有说,那种无形的压抑和累让人说不出话来。
晚间子伦子义都喝了一点酒,子义喝醉了,子伦安置好子义,回房歇息。
子伦睡不着,心里好多事“今天叫浩然将罗衣送走,不知罗衣会不会多想。今天大嫂说老爷叫人去我那里了,家里子德和玉洁不在,是他俩吗?是老爷的主意还是玉洁的主意?”
子伦觉很悲凉“我真的好累,如果他们能放我和子义一条生路,我都愿意放弃仇恨,放弃怨怼,只希望罗衣和子义平平安安就好。”
子伦叹了口气“他们应该是怕吧,怕什么?因为心不安啊,害死母亲,竟然是他邓子礼。”
年前一天,如烟找到子伦,对子伦说“三少爷,如烟谢谢你帮我妹妹赎身,救我爹娘,如烟没有几天日子了,没有什么报答您的,我今天来告诉您一件事。”
如烟、如梦是两姐妹,家穷,父亲病重,两人自愿卖身到戏园子里换钱给父治病。
三姨太是戏园子里的一个角儿,如烟被派来服侍她,妹妹如梦长得好看一点,被戏园老板弄去学戏。
邓老爷纳了三姨太,将如烟一起带进邓府。
三姨太进府没多久,老爷又纳了四姨太。三姨太醋气冲天,把如烟派去照顾四姨太。
妹妹如梦在戏园子里,受尽欺辱,三姨太对如烟说”你如果乖乖听我话,我可以为如梦赎身。”
给三少爷汤里的药,不是如烟下的。
三姨太以如梦为要挟,逼着如烟认下,应该是如烟无意撞破大少爷和三姨太的奸情的事,被她知道了。
如烟说“那天,四姨太的相好过来,我借故避开,三姨太总说要我抓住四姨太的错处告诉她,其实四姨太人很好,对我也很好,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老爷每次过去,总是狠命的折腾她,一点也不会疼惜她,事后身上没有一处好的,有时候下身都在流血,四姨太只是默默流泪,从不做声,我看了都心疼。”
如烟停了一会“那天我避到湖心的戏园子,平常那里很少人去,有次我去采莲,现戏园楼梯下面有个小屋,放着些杂物,可以躲那里去睡一觉。刚到附近,听到前边屋子有人说话,声音好像是三姨太和一个男人,忍不住好奇,我踮起脚慢慢走了过去。”
那个男人是大少爷,听,大少爷说“你得帮帮我,除掉老三老四,老三的存在就是对我最大的威胁。”
三姨太有些奇怪,问大少爷“为什么?虽说庶出,不必要命嘛,他又抢不了你钱。”大少爷说“你不知道那年,他娘那个臭女人吵着要进府来过年,争名份,我娘很生气,和爹吵架,还气病了,我想着前段时间爹爹找人弄得些药,说无色无味,吃进去就会慢慢生病,不久就会死掉,我从爹的书房偷了出来,当天那女人来时,我端了一碗茶给她,量加多了,第二天她就死了,那兔崽子进府的时候说他娘是被我们害的,他有证据。我怕他长大了会报复我,找人做了他几次,谁知他命大,几次都被他躲过,以后再大一点,更不好控制,翅膀硬了,他会反过来弄死我的,我要先下手为强。你要是有法子,帮着我处理掉他,爷给你赏,让你舒服个够。”
听见房子里三姨太尖叫,房子里传来浪荡的笑声和粗重喘息声。
如烟听到秘密,人都吓傻了,失魂地退了出来。
后来三姨太不知怎么地就找上了如烟,旁敲侧击问了好多她那天是否去过戏园,是否听得什么,如烟一囗咬定什么都不知。如果说出来,她肯定会死的。
有人给三少爷下药,被三少爷知道了。三姨太找来如烟,没想到妹妹如梦也在。
三姨太说“明天你要是认了,我就放了你妹子,不然,我就弄死她,或者将她丢到怡红阁去。”
为了妹妹,如烟不得不认,她知道对不起四姨太。
如烟被打了一顿后,卖到怡红阁,她以为自己都顶包了,三姨太会对她妹妹好些,但是隔了没多久,妹妹也被卖了进来。
那天三少爷来找如烟,如烟什么也不敢说,她怕她多嘴了,大少爷一定会灭了她全家,她还有爹娘。
如梦哭着来找如烟,三少爷看了她俩叹了口气。
过了几日,有个贵人将如梦赎了出去,看到她爹病成那样,隔天叫了医生上门,来了好几次,留了好些个药,没收钱,听说用的是千金难买的盘林西林,妹妹回去了,心里有了寄托,医生药有用,她爹的病慢慢好了起来。
如烟的父母和如梦三人没日没夜劳作,两三年才攒弓一些大洋,去怡红阁赎如烟。如烟知道自己浑身是病,命不久矣,不肯让他们浪费那些钱。
爹娘说那个赎妹妹的人是邓府三少爷的朋友,医生也是三少爷找来的。
如烟病重,被怡红阁甩了出来,她到处打听,终于找到三少爷,她要告诉他真相。
子伦当初去问如烟,当初罗衣亲眼看到是絮儿下的药,如烟认了,他觉得里面肯定有猫腻,等找到如烟时,她已经被卖到怡红阁,问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哭着说对不起,看着她妹妹来找她,俩姐妹抱着痛哭的模样,觉得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不说应该也有她的苦衷。
回头子伦请浩然帮忙将她们赎出来。
浩然回来说“她妹妹可以,她不行,说是卖的死契,对方倒贴的钱,应了人的,不许赎。”
子伦和浩然送如梦回去的时候,看到她家里家徒四壁,却干净整洁,他爹病着,还爬起来抱着如梦哭,说对不起她,爹不好。看她爹娘不像是卖儿卖女谋利之人,顺便叫曾医生帮着他们看了下病,举手之劳,并未放在心下。
如烟说“三少爷,如烟人之将死,无啥大用,三少爷,您的大恩,如烟无以为报,您若有事,用得上如烟,如烟定当以死相报。”
所以有了年前,子伦随口放出如烟说的话,引蛇出洞,看他们究竟还做了什么。
想起过往,子伦叹息着闭上了眼。
忽然,子伦听到脚步声,很轻,往后院去的。
他轻轻起床,披了件衣,慢慢跟了过去,他担心有人对子义不利。
是丫环菱花。
子义醉了,子伦离开时,只是带上了门,门未上锁。见那菱花像猫样踮着脚,轻轻走到子义房子门口,轻轻推开门,看她进了子义的房间,子伦也轻轻跟了上去,那女子,把自己剥个精光,将衣服丢一地,准备往子义床上走去。
子伦将手中火机一下子打燃,菱花吓得一声惨叫,叫声惊动了半个园子。
子义还睡着没醒,子伦点亮了灯,菱花想要穿衣服,子伦冷声说“不许穿。”
很快园子里来了不少人,子礼子德还有园子里的一些汉子一起赶来,看见光溜溜站在院子中央的菱花,还要坐在屋子里悠闲地喝着茶的子伦。
当晚,菱花、菱果就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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