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初八开工,刚开年,没有什么事,只是大家一起吃个开年饭,把清洁卫生做一做。
罗守金闲不住,和秀娥将铺子打扫干净,将去年没有卖完的衣服挂了起来,在店里摆了些瓜子花生糖果,进店来的人,不管谁来,先抓一把瓜子糖,买不买关系,和和气气的喝杯茶,吃点糖。
人在不同的位置,就会有不同的做法,以前靠苦力为生,罗守金那是锱铢必争,如今稍稍宽裕,转身从商,也知让利于人了,谁也不是天生的适合哪个角色,只是到了那个位置,就开始站在那个角度去思考问题,久了,就形成了自己的格局。
罗衣知道了子伦的处境,更是心疼他,她只恨自己不够强大,护不住,帮不了他。
年前罗衣回来,经过汪氏制衣,看到里面衣服,款式不及自己设计的,只是料子好一些,做工精细一些,利润翻了十多二十倍,她想开这样的店子,这是她的目标。
她曾去问了附近的铺租,贵得让她瞠目结舌,子伦买了房子后,留给罗衣的钱,包括将外公外婆留下的钱财的三分之一,还有子伦每个月的薪水全加在一起,不够付那里一年的铺租。
罗衣本来以为自己很有钱的,现在一看,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如果子伦有事,她都不知道怎么帮他。那就先好好的做好自己目前这一亩三分地吧。
过了年,开春后,对厚袄子的需求会少一些,罗衣不想把她那些新式的款样拿出去,她的客户人群只是底层钱不多的人,在现在大褂款式上稍加改良就好,如女孩子腰那里就收进去一点,配色清雅一点,年岁大一点的人,颜色花色就选重一些的。
罗衣提前做出一些薄棉袄版样,又做了一些春天的样板,看着自己柜子里那么多衣服。
她想了想,还是挑了三款普通的连衣裙,再设计了两款学生裙那样的款式,上面的衫改了浅领口,收了些腰,换了花式布料,加配上摆裙。
罗衣自己做的衣服都是自己钻研的款式,就算拿到徐家棚卖,买得人少,所以,她还是做了些大众化的款式进行一些改良。
徐家棚码头,天天人来人往,客流如织,往来江西南京上海的轮船一天有好几班,刚过年,罗衣的新衣就挂满了铺头,款式新,总有人来人往的看,卖得也还不错。
有天竟然有人找罗守金,他是江西开铺的,想从罗衣这里打货。
罗守金拿不定主意,和罗衣讲了,罗衣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薄利多销,钱来得更快,罗衣给了底价,叫罗守金去谈。
罗守金谈回来的结果比罗衣给的底价还高了两成,罗衣新出的款样,选了七个款样,一个款式二十套,每套从小码到加加大码五个码,付了七成的预付款。半个月后交货。
罗守金偷偷摸摸地将一袋子大洋拿给罗衣时,罗衣惊呆了。
开年后半个月,罗衣就净赚了三百个大洋,罗衣拿了十个大洋给她爹,轻轻地给罗守金说“爹,我现在想多攒点钱开个大点高级的制衣厂,这些钱,我要存一些,不能都给你。”罗守金马上将手上的十个大洋塞回给罗衣“爹现在什么都不缺,我开心着呢,爹帮你一起存,你想干什么,爹帮你。”
罗衣用手袋分批将大洋拎了回去,她坐在房间的沙上,将那三百个大洋一遍一遍地数来数去,特别的开心,对于大富大贵人家来说可能不算啥,但是对于罗衣来说,是好大一笔钱了,她要努力攒钱,她要成为她相公的后盾。
一拳打得开,百拳来,江西老板进回去的衣服销量很好,很快他又来了,他追着罗守金说“以后,你的新款,每次我都要五十套,我的货一定要第一时间做好。”每次都是现金交割,罗衣带着她的人,天天忙得脚不沾地。
陈阿婆家的荷花、兰花都成了小领导了,两人一人带一拨人,罗衣将子伦写给她的规章制度教她们背熟,一条都不能乱。
在罗衣带领,罗衣的小厂做得有声有色。
再忙,罗衣也会在下午四点回家,在家里等着子伦,子伦不回来的时候,她就在楼上打新版样,做新的衣服,子伦回来时,她就陪着他?两个人,在同一间屋子,他看书,她算账,他听着音乐,她收拾着房间,一个抬眼,一个笑容,都觉得幸福满满。
有一天,子伦回家,看着他家小娘子,抱着本子又在算帐,觉得很是稀罕,他上前圈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罗衣,你收入如何?”罗衣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数字,把子伦吓一大跳,他爱罗衣,罗衣喜欢的事,他都支持,以为她是小打小闹着玩,罗衣写下的那个数字,让他大吃一惊“罗衣,你算错了吧。”罗衣眼睛着光,抿着嘴笑着轻轻摇摇头“没错。”
短短半年时间,罗衣赚回了一套天津路的房子。
罗衣勾着子伦的脖子,轻轻说“我今年多攒点钱,明年我开一家像汪氏成衣那样的店子,那里的衣服,利润有十到二十倍,我现在攒了几百个款式,到时候,慢慢地上,可以赚很多钱呢,相公,我赚很多钱,你以后就不用愁了,他们对你不好,咱们不要理他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子伦紧拥着罗衣“罗衣,我让你担心了。”罗衣俏皮地答道“恩,相公,我一直想着,咱们什么都不要他们的,和他们隔得远远的,自己能赚能花,你就不用受气了。”
子伦拥着罗衣,有些苦笑,对罗衣说“罗衣,外公留给我的省府路的房子,我和子义说了,过户到你的名下,明天我们去办一下。”罗衣很吃惊“为什么啊?”子伦说“财产保全。那房子是我的,也是你的,子义说罗衣不会让他流离失所的。他是完全同意。”
罗衣非常紧张“相公,是不是有什么事?”子伦朝罗衣点点头“是的,邓家肯定会出大事,到时候所有的东西可能都会保不住,我的东西,他们肯定也会打主意的,外公的房子过户给我了,假若出事,肯定会充公,就算不充公,他们也会将主意打到这房子上来,我先过户给你,你帮我守着这最后的念想。”
罗衣很紧张,子伦说“罗衣,最近出了很多事,子德又开始赌了,子礼在山里的金矿出了大事,邓府很是紧张,天天逼着我帮他们去处理后面的事,我没答应,现在开始叫人出来堵我了。”
第二天,子伦接着子义,带着罗衣去房产交易所,办了过户。子伦对子义说“你最近别回邓府,我怕他们没处撒气,会找到你的头上,还有,要小心一点,多留个心眼,我给你的枪记得要随时带在身边。”子义说“好。”
子伦把罗衣送回家的时候,用手抚着罗衣的脸,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对罗衣说“罗衣,最近我会少回来,你自己要小心点,要照顾好自己。”
罗衣眼泪一瞬间就流了出来,子伦轻轻地擦去她的泪“乖,我不会有事,我不做什么,明哲保身,他们拿我没办法,我只怕回来了,被他们跟到,会影响到你,过了这阵,我就回家。”
看着罗衣上楼,子伦才开车离去。罗衣站在窗台,流着泪看着她的相公,她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帮他,记得浩然说的,你们活着,开开心心,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罗衣将眼泪擦干“子伦,你放心,我在,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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