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客人朋友很多,子义被送回房的时候,已经烂醉如泥。
人走完后,曼仪揭下盖头,坐在子义边上,看着这个男人,熟悉又陌生,初见他时,他就与别人不同,这种不同,引得她飞蛾扑火一样的奔向他,待到熟一点后,现他外热内冷,不易亲近,拜堂时嘈杂的人群可以看出来了很多人,排场很大,这房中家具古色古香,看来他家中环境不错,自己不会吃苦。
红烛摇曳,合卺酒还没有喝,他就睡着了。
“我终是嫁给子义了,虽然知道他心有所属,可她只是一个子义永远也得不到的人,我自己努努力,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开心。”曼仪看着子义的俊脸痴痴地笑。
曼仪合衣在子义边上睡着了。
那晚送走最后一拨客人,罗衣回房,已经累掉了半条命,子伦也喝得醉醺醺的被人送回。
罗衣打了水,轻轻帮子伦擦洗,看着他,眼里全是温柔。
罗衣再将自己收拾妥当,挨着子伦,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窝在子伦怀里,饶是醉着,子伦也知道罗衣在侧,他伸手将罗衣抱在怀里,呓语着“罗衣,我好爱你。”
第二天一早,子义醒来时,很是抱歉“曼仪,对不起。”曼仪笑着打了他一下“没关系,子义。”
今天抱下了昨天的礼物,不知道穿什么,子义带着曼仪到衣帽间,对曼仪说“曼仪,这些衣服都是嫂嫂帮你做的,你选一套,我们要去给祖先上香,还要给哥嫂看茶,还有晚辈给我们敬茶呢。
曼仪一向不爱红妆爱武妆,这一溜的旗袍着实让她难选,她也不大会挑衣服,选了一套红色大襟和裤子,配一双蓝底白花绣花鞋,走了出来。
子义一袭浅紫色绣花袍子,显得清爽修长,气质绝佳,在院中等着曼仪,回头看着曼仪的穿着,子义不禁吸了一口凉气,他对曼仪说“曼仪,今天要见很多客人,你这样穿不大合适,那么多旗袍,你随便挑一件,这衣适合日常不出门,不见客穿。”
曼仪笑“我觉得这件很好啊,很舒服,我穿不惯旗袍,掐着腰,扭着屁股走路,真的很难看,又不舒服。”
子义闭了下眼,苦笑着摇摇头“好,走吧。”
礼毕,坐在一起吃早餐的时候,曼仪才觉得自己穿得不好了,子伦一件淡蓝色绣花长袍,子德一件淡黄色长袍,子信也是浅桔色长袍,罗衣和子娇都是浅色合体旗袍,金钗盘起头,脚穿着黑色浅高跟皮鞋,她们穿着旗袍,走路并不摇摆,并无扭捏之态,落落大方,看着自己大红衣裳,天蓝色绣花鞋好像和她们格格不入,但是她想想“这有什么,这样舒服,也满好的嘛。”
罗衣将曼仪的家人安排在以前子俏的园中,安排了两个媳妇前去侍候。
早餐过后,曼仪去园中看她的家人,婶婶还在置气,今天连早餐都没有去吃,还是大厨房专人送过来的。
姐姐们,堂妹们眼中满是艳慕,给曼仪形容着昨天的排场和客人,讲述着菜式和人情,说起这园中的楼台亭阁轩榭廊舫,小桥流水,池塘荷花,大姐说“三妹,你可是跳进凤凰窝了,可别忘了提契一下你姨侄和姨侄女。”
中午吃饭的时候,子义来请,在正房厅中设了三围,昨天酒席剩菜就留下人吃了,专门又给他们开的席面,子德子伦上班,罗衣也去了工厂。
子义坐在曼仪身边,看着他们一家子风卷残云一样的动作,提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回头对身后的丫环说“帮我熬点粥,昨天喝多了,胃里不舒服。”
曼仪问子义“你有没有事?”
子义扯着嘴角笑“没事,喝碗热粥就好了。”
吃完饭,曼仪姐姐说想去看看曼仪房间。
怡景园现在是以前的四五倍大,里面是一个小的世界,子义引他们进来,站在门口,对曼仪说“曼仪,前面是哥嫂的地方,我们的院子在后面。”
子义带着曼仪和她的家人到了自己的院子。
子义带着岳父去了书房。
以前的厨房改做了书房,满满一墙书,一桌两椅,文房四宝,边上一榻。外间饭厅改成了一间休闲室,靠窗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围棋和象棋,一张大台上放着一个花瓶,插着红色的玫瑰,花上面还有水滴。
子义看着桌上的花,心都柔软了下来,只有罗衣,她喜欢这个,夏天插荷,冬天插梅,秋天插桂,她的心思极巧。
子义对岳父说“岳父大人请上座。”
曼仪的父亲对子义说“子义,我们明天回去了,我们真不知道你们邓家如此富贵,若是知道,决不会将曼仪嫁给你,曼仪是我的女儿,我们家不富,但是她也是我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姑娘,你们家门楣高,古来门当户对一直都有,我们是高攀了,如今生米已成熟饭,我只求你善待我们家女儿,她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教着她一点,如果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你将她送还给我。”
子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前院有声音尖叫。
子义和他岳父急急赶了过去,曼仪婶婶的儿子摸到罗衣他们的书房,书房里的唱片机砸了,电话机绳子给扯断了,罗衣在小桌子上画的图给撕掉了。
两个媳妇跪在地上瑟瑟抖“四爷,饶命,四爷,饶命。”
子义没有说话,将那孩子撕下的图纸一点一点拾起来,对跪在地上的人说“马上叫人来修电话。”
子伦慢慢拼着图纸,没有再说话,冷脸坐在书桌前,图纸差了一角,子义跪在地上到处找,终于找到,轻轻抚平,从书柜里拿出新的纸来,照着罗衣画的图纸,重新给她画过一遍,画得非常认真。
曼仪看着子义,直直地问“这个很重要吗?”
子义抬头看着她说“很重要,这是刚刚画好的厂房设备安装布局图,我要给它复原。”
子义看着曼仪“你去陪他们吧,这是哥嫂的地方。”
曼仪父亲看着子义,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曼仪父亲带着他们一起回家,临行前,当着家人的对曼仪说“曼仪,这是大户人家,规矩多,你要好好的,你记住了,过好自己就好,我们家里人,谁要你帮忙都不要帮,如果过不好,回家来,爹养你。”
走时,子义每个人给他三块银元,罗衣准备了一堆礼物,买好了回去的车票。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子义松了一口气。
子义开始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可能犯了个致命错误,为了逃避自己对罗衣的感情,拉了曼仪下水,自己不爱她,却又不能伤害她,心中那种无力让他钻心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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