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仪是开心的。邓府的日子很舒服,不用做饭,不用洗衣服,床都有人来收拾,她就是吃吃玩玩,跑跑步,练练刀枪和棍,她不会打扮,也不想把自己弄得成天油头粉面,她觉得罗衣每天穿着不同的衣服,将头扎得一丝不苟,太过死板,她知道子义喜欢罗衣,对罗衣一直抱有一丝敌意。
当听子义说他爱自己才娶的自己后,曼仪一直很快乐,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府里也没人敢说她。
假期很短,十月初,子义收拾行李,曼仪在边上看,曼仪啃着果子,没心没肺“子义,你要给我写信,我有空就去看你。”子义没有抬头,应道“好。”
子义离开的那天,子伦不在,罗衣抱着平儿和曼仪一起送子义出大门。
到大门口,子义对曼仪说“有什么事,就去问哥和罗衣。”曼仪点着头,子义伸手拍了一下曼仪的肩,马上松开。
子义回过头来,放下箱子,从罗衣怀里接过平儿,用头顶着平儿的头说“平儿,记得叔,下次回来叔带你玩。”平儿咯咯咯地笑,子义将平儿举过头顶,对着平儿说“叫叔。”平儿响亮的叫了一声“叔。”
子义很开心,他将平儿抱着转了个圈,将平儿放到罗衣怀里时,顺手拉了一下罗衣的腰,手上用了劲,将罗衣和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只有一瞬,子义松了手,他红了眼。
子义拎起地上的箱子,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子义走后,曼仪红了眼,她舍不得子义,但是不能不放他离开。
子义将平儿递给罗衣的时候,背挡住了曼仪,曼仪没有看到子义的小心思。
子义明明知道自己的爱恋说不出口,这种禁忌压抑的爱,让他喘不过气,他难过得不能自已,不见罗衣时,他时时想她,见得她时,却要时时避她。
子义想努力地对曼仪好,努力调整自己,却总能被曼仪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一件事打败。
子义知道自己错了,人海茫茫,得一知己真的很难,能相亲相爱的伴侣真的少上又少,自己从小敏感多疑的心,慢慢被罗衣给熨平,习惯了罗衣在身边,幼时只知喜欢和她在一起,成年后才知情根深种,罗衣,她无可替代,可是,她已是嫂嫂,她和哥哥相爱,他们才是对的人,自己本可孑然一生,悔不该将曼仪扯了进来。
不结婚,曼仪可能会伤心一阵子,后来自会找到她的真爱,而自己娶了她,却害了她一辈子。
四个人中,三个人是开心的,那么就这样吧,谁的一生不是一生,自己注定只能残缺,那就将就吧。
会自得其乐,其实也是一种幸福,曼仪很幸福,园子里,家里人都很忙,对她都挺好,子义走的时候给她留了她十根金条,还有一大袋子银元,曼仪一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她数了好多遍,藏到箱子最底部,记得娘亲说过“男人的钱在哪里,心就在哪里。”
子义给曼仪留了钱,还说是因为爱她才娶的她,曼仪觉得已经足够了。
曼仪喜欢穿宽宽大大的衣服,喜欢穿布鞋,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也不怕人笑话。
月中的时候,罗衣还给她送来了月钱,曼仪吓一跳,罗衣说“都有,我也有,这是份例,收着吧,想点啥出去买就是了。”
十一月份的时候,曼仪吃点东西就吐,叫了医生来看,说是有了身孕。
曼仪喜极而泣,她马上写了信给子义。
子义收到信的时候,不见欢喜,反倒多了悲伤,他原想着,冷个两年,放曼仪自由,让她追寻自己的人生,免得绑死在他这个空心人身上,曼仪值得更好的。
子义真的和曼仪合不来。
离家后,子义轻松很多,面对曼仪他只有愧疚没有爱,他很难过,在家里的日子度日如年,结婚一个多月,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他不爱曼仪,看她怎么都是错,不收拾自己,私人物品乱放,乱穿衣,不打扮,吃饭打嗝,翘起屁股放屁等等等等……
子义有些崩溃,不爱一个人,她喝水都错,怎么都是不好,子义曾调整自己,想教教曼仪,教又不听,她有些固执,说多了,她会生气,自己不想和她吵架,只能看着她,忍着她,她很开心,没心没肺,自己乐在其中,子义却是极其厌烦,一刻也不想和她呆在一个空间。
走的前一晚,曼仪趴在子义身上求欢,子义说“今天收拾东西,好累,早点睡好不好?”
曼仪在哭“你明天就要走了,我一个人,总有点怕,你我夫妻,连碰都不肯碰我,子义,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子义叹了口气,无奈地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孩子应该就是那一次怀上的吧。”子义想。从不抽烟的他,出去买了两包烟,一个晚上抽完了。
不爱一个人,连带她怀的孩子都不期盼,子义觉得自己是个渣,一步错,步步错。
曼仪很开心,有了孩子就绑定这个男人了,子义这下子就真正是他的男人了。
罗衣和子伦说曼仪有孕后以后,子伦也很开心。
好吃的,好用的,罗衣像流水一样往曼仪房里送,曼仪对罗衣的那一点点恨意也消失了,她看出罗衣真的是对子义和她好,没有其他心思。
汪家和蒋家正式联姻。
汪家需要蒋家注入资金救市,还需要蒋家在江城的力量支持。
商人重利,就算对蒋晓婕无感,汪玉清也娶了蒋晓婕。
年前腊月十六,南京,幸福大酒楼席开三百桌,汪玉清拥得美人归。
年后,蒋家入股汪家制衣。
汪玉清在江城罗衣的店全部更名为绮罗阁,蒋小婕有过留洋经历,对服装有些研究,请回新潮服装设计师给汪家成衣注入新的血液。
蒋晓婕贵气,能干,新潮,会打扮,很有主见,家世又好,又有钱,每样都符合汪玉清对夫人的要求。
商人是拿称来量的,对感情也不例外。
但世间万物皆可称,人心和感情却无法衡量。
蜜月期过后,汪玉清没有多久就腻了。
汪玉清在江城买了房作为他们的婚房,房子就在天津路,与子伦和浩然的房子并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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