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病了,医生说忧思过度,积劳成疾,要好生将养。
子德带着香君一起筹办着过年的事宜。
子伦陪着罗衣,看着罗衣沉睡的脸,心痛又心疼。
子义的离开,子伦深受打击,几近失语,他的血脉至亲,他的兄弟,俩人从小相依为命长大,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子义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去,梦里子义来叫他“哥,长大了,我来护着你。”
罗衣和子义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子义离开,罗衣很是伤心,要照顾曼仪和两个孩子,还要体贴子伦,还要管着这个家里的所有事务。
罗衣的苦与累,她从来不说。
子伦几次看到罗衣对着子义的遗像默默垂泪。
子伦很是自责:“子义已经离开,我们活着的人,更应该好好活着,自己是罗衣的支柱,如果自己继续这样子,罗衣和孩子们该怎么办。”
子伦逼着自己振作,尽量回来早些,会陪着罗衣,将平儿和安儿放到罗衣身边,对她说“罗衣,你要快点好起来,你看看我们的平儿,还有小安儿,都需要娘亲,我更需要娘子。”
罗衣对着子伦笑,笑容有些虚弱。
子伦抚着罗衣的脸“罗衣,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
平儿爬了过来,学着子伦的样子,摸着罗衣的脸“娘亲,平儿也爱你。”
子伦捉住平儿“平儿,你要带好妹妹,别压住娘亲了。”
晚间子伦端着汤喂着罗衣,罗衣推开他“我自己来。”
子伦不放手,轻轻吹着,慢慢喂着,香君有些事想来问问罗衣,远远看着她家三叔和三婶,忙着避开。
这是香君成长最快的一年,这一年,如一生,从贵家娇小姐,一下子就长大了,心也沧桑了,父死,母亲的变化,以及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不堪与屈辱,想死,又怕,活又没有勇气,如果不是叔叔婶婶拉自己一把,自己可能早已一把黄土掩了,在外上学的这段时间,她见识到了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一个人谋着生存,降低了自己姿态,看到了人间更多的疾苦,更珍惜如今的不易。
四叔子义的离去,四婶奋不顾身的追随,让香君大为震憾,这世间,不止有无情的父母,还有生死追随的爱情。
香君最讨厌子信,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弟弟,子信的决定和决心,香君听后又流泪了,她以前只有眼前的开心不开心,从来没有上升过所谓的家与国,更没有想到危险来临,他们都会选择了大义,为了保家卫国,性命都不要了,就这一点,香君就敬重他们。
二叔和三叔以前关系势同水火,如今却拧成一条绳,他们护着我们,护着这个家。
三叔子伦和三婶罗衣,香君以前视为仇人,可是最后却是他们给了她温暖“我放假回来,三叔亲去车站接,三婶在家里备好了饭,怕我孤单,将四婶的房间收拾出来给我住,话不多,关心却一分没有少,三婶她很伤心,很累,哄着讨好着三叔,操持着家,还要守着平儿和安儿,哪样都没有落下,肉眼可见的憔悴,却不见她叫累。”
香君对罗衣很是心疼,想帮她分担,香君有这想法,罗衣开心很多,手把手地教着香君管家,终于把自己累病了。
过年前几天,在子伦悉心呵护下,罗衣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强撑着给平儿和安儿做了几身衣裳。
香君长大不少,以前衣服穿上都显紧和小,罗衣想了想,对香君说“香君,婶婶以前设计了一些衣服,做了很多版样,有你穿的,你要不嫌弃,我送你几件可好?”
香君说“谢谢婶婶。”
罗衣和浩然打了招呼,带着香君回到天津路,浩然在家等着她。
房子一切保存完好,和罗衣以前在的时候一样,浩然没有做饭,请了一个钟点工,隔天过来打扫清洁。
看到罗衣,浩然眼里有些心疼“听子伦说你病了?”
罗衣笑“现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