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兵荒马乱,罗衣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已经成了邓家的定海神针。
罗衣不乱,子伦就会稳,子德看着子伦不慌,心就定了,两个当家主事的心平气和,子信香君和邓府下人,看见家主平和幸福,各自皆安心。
年前,子信将当时分家分给他的财物全都交给子伦保管“叔,这些,我都用不上,三叔你先帮我保管,哪日我娶亲,到时婶婶帮我筹划着。”
子信红了脸。
子伦有点无奈地看着罗衣,罗衣笑着说“登记入册,帮你存着。到时候娶亲,叔叔婶婶出钱,这个到时给你自己留着。”
四叔子义娶亲的排场和体面,子信很是羡慕,三婶操持事无巨细,子信都看在眼里,那是家人的关心和温暖,他羡慕,也想拥有。
人间薄情,以前姐姐总说“我们能活下来,就是最大的福气。”子信现在却奢求起了家的温暖。
罗衣和子伦的两人温暖相伴,他看在眼里。他们对他的无差别对待,让他孤独冷寂的心也不禁慢慢向他们靠拢,听姐姐说多亏三叔出面救下了她婆家一家,不然现在她一家子可能已经落难,子信从来没有听三叔讲过。
三叔三婶对他和香君一样好,人心是向暖的,他也盼望温暖和关爱。
这个假期,子信总过来怡景园来,来了就不想回他那冷清的小院。他常带着平儿玩,三叔有空会教他下棋,给他讲些做人的道理,也和他讲“你是邓家子孙,叔在,就是你们的依靠,有什么事,和叔叔和婶婶说,有空记得给叔叔婶婶写信,放假就回家来。”
三婶拉着他给他量尺寸,说要给他做些衣服。
腊月二十八,罗衣叫人送了好多东西过子信的院子。
子信打开那些包袱,里里外外的衣服做了好多套,棉袍马夹,棉背心,鞋袜全都有,子信湿了眼眶。
香君穿着罗衣给的衣服,很是开心,本想跟着罗衣学学做衣服。
那日在家,看罗衣给子信做袍子,画图,裁衣,教荷花做,还说荷花做得不对,修修改改好几次,绣花到深夜,一时就没有兴趣,给人做衣服,终究是下等人做的事情。
子德和子伦问了香君可愿意出国去,香君想了很久,决定不去,如今母亲不在,和三婶罗衣在一起轻松自在,去年一人在外读书,孤独和寂寞,她真的受不了,她还是愿意在家里,她回说“我就想在家里,帮着三婶管下家,帮她分担一些,免得她那么累。”
子伦尊重香君的选择。
知道香君往事的人都叫子德和子伦处理干净,香君现在又做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姐,她对罗衣感情复杂,既感激她和子伦在她最难时拉了自己一把,又对罗衣怀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年前去天津路拿衣服,香君问“婶,这房子是谁的啊?”罗衣明显停了一会,笑着说“楼下浩然叔叔的,他和你三叔是好朋友,借给我们住了一段时间。”
香君回来后想“那浩然叔叔对三婶自然而亲近,对三婶极好,当时我点过菜后,浩然叔叔将菜单直接递回给了服务员,很熟练报了几个菜名,三婶在笑,很轻松,好像他们去了很多次一样,非常熟络。我娘不吃鱼,我爹和娘这么多年,爹都没有记住,我娘曾说他不是记不住,根本是没有对她用心。那浩然叔叔对三婶很用心。”
香君笑“若不是见过和三叔和三婶两个人的亲密无间,我都以为浩然叔和三婶是一对呢。”
香君对着镜子梳着头,又想起了汪玉清“那个男人眼里有东西,深沉又有味道。”
想起汪玉清,香君心里颤了一颤,脸红了。
大年初三,汪玉清带了礼物去了蒋晓婕的家里给蒋父母拜年,因为蒋晓姨没有在汪家过年,蒋父半真半假地为自己女儿道歉,汪玉清低着头,眼底里有着阴骘,抬眼的时候却云淡风清,笑“家里玉洁出了事,母亲病了,知道晓婕受了惊吓,我自己没有顾忌到晓婕的感受,让她伤心了,岳父岳母帮我哄一下她,过几天,忙完了,我过来接她。”
蒋母说“玉清啊,你那个家呢,以后啊,你们就别回去住了,你妹妹死在里面,不大吉利,我们晓婕可真的是吓坏了,我们在新街口有个独栋的小院,回头我收拾一下,你们回头就住那边去。”
汪玉清拳头捏了又放,放了又捏,他汪家不缺钱,他又不是入赘,但是最近江城那边仍是仰仗蒋父,他不得不吞下这口气。
汪玉清挤出一个笑容“谢谢岳母,我在夫子庙附近也有房子,玉洁不喜欢,回头我们住到夫子庙去就好。”
汪玉清去二楼找蒋晓婕,蒋晓婕画好了妆,正在涂着指甲油,将涂好的一只手放在眼前正在细细端详,看着汪玉清,马上高兴地奔过来“玉清,你来了。”
汪玉清嗯了一声“给你父母拜年,来看看你。”
蒋晓婕环抱着汪玉清,娇媚地在他身上擦着,汪玉清没什么兴趣,将她推开“晓婕,家里没人,母亲病着,二弟他们还在医院,我先回去了,隔几天我再来看你。”
蒋晓婕张了张嘴,想跟着汪玉清回家,但一想到玉洁死时的那样子,她吓得缩回了脚。
从蒋家出来的那一刻,汪玉清彻底地将蒋晓婕剔除了他的世界,余下的皆是利用“我的妹妹,尸骨未寒,她不和我站在一起,没有安慰,她的家人还说玉洁不吉。”
蒋晓婕红唇粉面,那翘起的红指甲更是闪瞎了汪玉清的眼,更伤到了他的心:“家中琐事烦多,娶她,本想着她当家主母,能上得厅堂,没想到……蒋家,以后可别怪我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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