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伦初八和子德喝酒,对他说“年后,你安分点,少出去。”
子德吓一跳,以为自己又做错什么了“我没做什么啊。”
子伦小声对他说着什么,子德大笑,手舞足蹈“子伦,你这小子。”
子伦瞪了他一眼,子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哪也不去。”
怕子德再卷进来,子伦先向子德吹了风。
子德对汪玉清那股子恶气,一直出不了,打不过,弄不赢,汪玉清欺负他,他只有躲的份。
他知道自己理亏,惹了玉洁,汪玉清一直想要他的命,要邓家人的性命,这些年如附骨之蛆,不死不休,子德是真怕了。
赌场设局,弄个戏子盗自家的布料配方,将翠玉弄进邓府,还有香君,如果汪玉清不设计骗香君,香君不会那样做,还设计让罗衣丢了孩子,子伦说不是没有杨婶小虎,罗衣可能命都没了,他买通昌哥昌嫂,窥探邓家所有人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子德想想后背凉。
所有事里面,除了香君那件,其他都没有冤枉汪玉清。
汪玉清听说香君死了,还叹息了好一会“那个女人,真是一颗好的棋子,我还没有用够呢,侍候起来人也是有一套,至今还没见到哪位千金有她那样不要脸,如果还活着,时不时找她过来陪着快活快活也不是不可,真是可惜了。”
有天,汪玉清和朋友在外吃饭,出门时现一个男的,看着他的眼光很是不善,汪玉清回头叫人去查,说是香君以前的相公,周振兴。
周振兴浪荡,对香君也不好,但香君曾是他的妻子,香君大着肚子和这个男人鬼混,这顶绿帽子他一辈子都揭不下来,气极,但是无可奈何,汪玉清势大,他惹不起。
周家,花光了香君的嫁妆,只有周父一个人工作养家,周父只不过是个银行小职员。
周振兴以为香君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知道孩子没了,想去找汪玉清算帐,周父说“你若惹下事来,为父工作一丢,我看你怎样生活。”
周振兴的愤怒也只不过是见到汪玉清的时候狠狠瞪上一眼,但就是这一眼,汪玉清却没有放过他。
周振兴喜欢赌点小钱,汪玉清将以前准备用在邓子德身上的计划在周振兴身上实施,周振兴没有他人的提醒,欠下巨债,周家房子卖了,也还不清账务,周振兴的腿被打断,周家老太太气得上吊身亡。
周父虽然是个小职员,毕竟祖上还有些人情,多少有些人脉,费尽心机,查得是汪玉清下的套。
周父四处上告无门,原来汪玉清得到消息,到处使钱,没想到软弱了一辈子的周父,向报社投稿,控诉汪玉清的罪状,站在江城交通银行的大楼顶上,一跃而下。
第二天,江城所有报纸头版头条,“万恶资本家汪玉清逼死上任银行行长一家”。
子伦和浩然得到消息,他们立刻安排下去,将汪玉清计杀岳父,毒妻杀子,为抢别人工厂,逼死一家三口,放高利贷,夺人家财之事等等,桩桩件件,一桩未停,一桩又起,就算是杨元霸也不想保汪玉清。
汪玉清对杨元霸说“霸爷,你要么就杀了我,要么就保住我,我做的这些,也只不过是担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多头都在你这里,若我死了,自会有人将我们之间的事端出来,咱们一个也跑不掉。”
汪玉清很聪明,这一两年,杨元霸让他接触到了不少核心生意,汪玉清还为他出谋划策。
要是早些时日,杨元霸可以随随便便处置了汪玉清,但是现在每天头版头条,天天是汪玉清,这个时候要他命,就是惹祸上身,为了一个汪玉清,赔上整个青龙帮,不值得。
杨元霸,不得不保他性命。
汪玉清被关了半年,从狱中出来时,已没有以前的意气风,一切已是物是人非。
几间米铺被没收,布厂线厂根本没法开工,汪玉冰来过江城,汪玉清的厂门前都被人泼了粪,涂满“汪玉清杀人犯”的字样,厂内机器设备被抢一空,搬不走的全被砸烂,无一能用。
汪玉清费尽半生心机,弄得家产家当,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杨元霸着人找他,对他说“玉清,我尽力了,你得罪的人太多了,每个都棘手,钱都买不通,我看,这江城,你是待不住了,咱们相处一场,我不要你性命,你把稳了你的嘴,凭着你玉清的本事,不出几年一定会东山再起,咱们各让一步,留一线,好见面。”
汪玉清拱手“谢霸爷不杀之恩。”
汪玉清离去的时候,黄蜂子问杨元霸“大哥,为何留他性命。”
杨元霸笑“这汪玉清不知惹到哪号大人物了,其实他这事,算个屁,有些事他都没有出面,也没有经手,但是就是有人要拱他出来,处理一个,又冒出一个,反正就是不让他好过,人家就是要让他进去,我若一直捞他,怕是哪天自己也要捞进去。”
杨元霸停了一下“我若这个时候收拾了他,他后面的人怕是要盯上我们了,我看人家就是要慢慢磨刀,折腾死他,我们干嘛要惹上一身骚。”
汪玉清除了租界的四合院和天津路的房子,江城再也没有任何产业,还好,他在天津路的房里藏了不少体己。
汪玉清是个聪明人,他在监狱里想了很多,觉得是有人要害他,有这能力的就只有浩然和邓子伦。他心虚,他动过罗衣,知道罗衣在邓子伦心中的地位,他第一个就怀疑是邓子伦。
别人看不出,他汪玉清一眼就看出了浩然心底的秘密。些年,他一直以为罗衣是浩然的外室,浩然看向罗衣的眼,含情脉脉,不是装的,所以他才一直受骗,如果他知道自己伤了罗衣,浩然绝对会出手。
汪玉清在四合院的房子里,哪也不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汪玉清打着别人的名义,去查了浩然和子伦。
汪玉清还找人去查那些找自己茬的人,自己所有事情里,都没有浩然和子伦插手的痕迹。
那邓子伦整天焦头烂额,工人罢工,学生罢课,大案要案又层出不穷,前段时间听说累得进了医院。
浩然天天跑南京开会,来回奔波,到处想着法子弄钱开粮弄物资,前段时间筹物不力,被上面当众训斥,人都熬掉了一层皮,去打听的人回来说“周部长被上头骂得灰头灰脑的。”
邓府里,邓子德守着那几间小破店,每天接着邓子伦的儿子上学放学,很少出来混,像个缩头乌龟。
事件好像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就算有关系,现在的汪玉清,也没法奈何他们。
邓子伦想弄人,怎么会给人留下把柄?汪玉清,你太自不量力了,他再忙,修理你的手还是有的。
英租界巡捕房最近也不消停,汪玉清是有案底的人,只要有些风吹草动,就有人上门询问他,他不堪其扰,这江城,也真没有什么呆的,索性收拾好行李,锁了天津路的门,四合院的房子留了两个看门人,回南京去了。
汪玉清回到南京,也不好过,汪氏制衣没有棉花和布匹,高价买,别人也很少人卖,汪家在南京的名誉扫地,汪玉冰没有办法,关了制衣厂,成衣铺子差不多关完,处理完这些,手头已经没有什么余钱,多年积累,一败涂地。这是汪氏兄弟从没想过的。
汪玉冰看到汪玉清,也没有怪他,只是说“哥,这南京,我是待不住了,我准备和小雨带着孩子去美国,母亲就留你照料了。”
汪玉冰离开后,诺大的汪府只余汪玉清和汪母,没有以前的人来人往,白天不开灯的时候,都会显得阴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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