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6川没听,他几步走到矮墙边,将那盆繁茂的曼珠沙华霍的一下怼到陶熙月眼前,气呼呼的问“这是你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应该缓和一下你的情绪,我并没有忍耐你坏脾气的理由。”陶熙月拿起了碗筷吃饭,明奶奶见状,立刻微笑着给陶熙月夹去一条鲫鱼。
“好,我尊敬的租客,这盆曼珠沙华是你自己买来种的,还是别人送给你种的?”6川在压制自己的怒火。
陶熙月慢慢的答道“你不是早就应该见过吗?胡小虎送的。”
“你跟他很熟吗?他送你就种?”6川还没收回自己端着花盆的手。
陶熙月看也不看6川,慢慢的将鱼腹上的肉用筷子剥下,漫不经心的反问6川“这和我的打扮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又是干脆利落的两个字。
“那你为什么要问呢?”陶熙月说完,将鱼肉送进嘴里咀嚼起来,她的慢条斯理和6川的光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6川砰的一下将花盆重重的放在了饭桌上,所幸花盆里的土并不是很满,没有溅出泥土污染饭菜。
陶熙月微微吸气,放下了碗筷,转向6川正色道“我跟胡小虎不熟,这你和明奶奶都知道。我和他的所有接触都是因为你们而产生的,这你更应该清楚。我甚至不知道他的来历。”
“他要送我花种,我是拒绝的,但他坚持。几次三番送花来,我都没有搭理过他,那几盆月季也是他送的,一直摆在矮墙上,你今天第一次见到吗?至于这盆曼珠沙华,其实我很纳闷它为什么会在院子里,因为我从头到尾就没有种过它,我扔了它,它顽强的生长了,我又拔掉了它。这几天我都不在家,”
说到这里,陶熙月的声音突然有点哽咽。家这个字,她不配用在这句话里。
顿了顿,她尽量收敛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或者说,不在这里。我和胡小虎从未有过在这里以外的任何接触,没有他的电话没有他的微信,没有任何逾矩的接触。关于他,我说完了。这和我的打扮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所以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气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
陶熙月说完,直视着站着的6川,空气中的火药味浓郁得化不开。
6川并不答话,也不看陶熙月,兀自生闷气。
一直做耳聋眼瞎状的明奶奶此时和蔼的说“丫头,吃饭。甭理他。”
陶熙月把花盆随手放在桌脚处,听话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送到6川的碗里,说“吃饭吧。”
6川瞥了瞥碗里鲜艳的番茄炒蛋,最终还是闷头吃了起来。明奶奶满意的微微颔。
明奶奶帮着陶熙月一起收拾碗筷送进了厨房,一边帮忙干活一边问“丫头啊,奶奶问问你,你喜欢那花儿吗?”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6川已经上楼了。
“不喜欢,我觉得这花有点阴。”陶熙月用瓢从锅里舀出一瓢热水倒在了洗碗的盆里,轻轻地洗起碗来。
“那你为什么还养着呢?”明奶奶问。
“明奶奶,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话。胡小虎送我的时候我就拒绝了的,他放在桌上就走了,我就随手扔在了外头。想着外头阳光盛它活不了。可偏巧那天下了雨。后来胡小虎拉着我去看,我才知道它居然活下来了,我就拔掉了它。至于为什么会出现在院子里,我想,应该是三婶来喂小动物们时见到了路边的它,看我喜欢养花就帮我种的吧?”陶熙月真的觉得委屈和莫名其妙。
明奶奶微微叹气,问“丫头,你知道这曼珠沙华的花语是什么吗?”
陶熙月摇摇头,她只知道花叶永不相见的特点。
明奶奶说“它的花语是哀伤的回忆。”说完,明奶奶捶着腰离开了。
陶熙月心中一颤,停下了手里的活,看了眼明奶奶离去的背影,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出神的想了一会儿后又低下头轻轻洗起碗来。
洗好碗出来,正看见6川要上车,她微微低着头走过,不想再和这炸药在这个时候再起任何话头。
6川冷冷的说“拿走你的花。”
陶熙月回头,现那盆曼珠沙华孤零零的在墙角处。她问“它让你想起了谁?”
6川拉开车门的手停顿了,冷冷的问“你在说什么?”
陶熙月站正了身子,再次问6川“我问你,这曼珠沙华让你想起了谁?或者说,我像谁?”
6川缓缓关上了车门,转过身一脸阴郁的看着陶熙月。
“你想证明什么?还是你想干什么?”6川点了一支烟。
“我以为你很少抽烟的?”陶熙月皱着眉头问,避开了6川的话题。
“不要打岔,说你该说的。”6川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说。
“什么是我该说的?”陶熙月反问。
“我问你什么就答什么。”6川的眼神中带着逼视。
“先提问的是我,你回答我了吗?”陶熙月将军,6川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你要去哪儿?”陶熙月没有乘胜追击的提问让6川猝不及防,垒好的壁没能挥作用,慌乱之下他随口答道“有事儿。”
“躲我的事儿?”陶熙月的嘴角有一丝不屑。
“我犯得着躲你?”光火的6川掏出车钥匙顺手扔在院儿里的小桌上,用幼稚的行为证明着自己的无所谓。
“既然不是躲我,那么到我那儿看看书吧。”陶熙月捡起钥匙攥在手上,走向自己的院子。
6川握了握拳头,回身看向站在廊道的奶奶。奶奶什么也没表示,转身走了。
6川有些懊恼,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的很需要奶奶的点拨,可是奶奶总是一言不。
看着陶熙月的背影,6川咬咬牙,跟上了陶熙月。
陶熙月从冰箱里取出冰镇的薄荷水,又挤进几滴柠檬汁,丢进去一颗冰糖,选了两个锤纹玻璃杯,给两人各自倒上了一杯。
6川看着陶熙月,他猜得到这个小女子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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