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送到指挥中心时,大领导还不知道这事儿,便是一个头两个大。后来让人一打听,才知道是吴队长给先斩后奏的,便将人请来喝茶了。
大领导了顿脾气,“老吴,你怎么能想出这种馊主意?家家都造个船,这成吗?这么短时间,造出来的船能顶什么用?来个浪头洪水,就得闪架子!”
吴队长却道,“老板,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是在渔船上长大的吧?我爷奶那代,一辈子都住在船上。一般的穷苦人家,也没来多好的船木打造自己的船。咱们迁徙时间最长不会过三个月。我看他们打的木头,还是从水里捞起来直接做阴干的,这木头质量比起当年我爷奶的船木都要好。”
“你不让大家带家当,只提一个行李箱上船,这不是搬家,这是逃难呢!”
“之前的地震就把人心都震散了,现在能给他们找个希望,多些念想,有什么不好。”
“本来世道就不好了,活着都是受罪。可是多一些盼头的罪,也比没有盼头要好得多。你说是不是?”
文区长叹气,旁边的参谋员却想得很清楚,帮着吴队长分析了当前的民情民意问题。
“过去的追不回,未来只有恐惧。你让他们眼下有事儿干着忙着,也比遗憾恐惧好得多。”
最后,指挥部找了一堆船坞专家,根据民情需求,设计了可供小俩口,及一家三到五口人员使用的船型设计。
设计稿出来了十几套,经过反复研究论证后,终于定下了两套船型、共4套方案供选择。
随即,设计稿公布,所有人都很高兴,先忙着回去组队了。
毕竟有的人是单身,有的夫妻看中三五口的大船也可以跟单身人士或三口之家组队。
于是,在夏季汛期到来时,整个营地都开启了轰轰烈烈的造船行动。
这边的营地动了,附近的几个营地自然不能落后。
对于华夏人来说,一旦什么事情成为风尚,那么相关的产业链也会很快的完善起来。
很快,夏可兰这边的木料加工点变成了“木料加工厂”,而官方组建了面向家庭的小型造船厂。但很快,人们学会了技术,开始自组工队。或者从其他营地请来专家,帮忙做设计和建造。
这是天灾的第九年。
朵宝的八岁生日,就是在一片木料味中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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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的朵宝,长得高挑苗条,俨然是个漂亮的小女生了。轮廓间已经有妈妈的娇美,脸庞只有五分神似,但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更像卫海洋。
夏琴私下里都觉得惊奇,血缘是人类难以割舍的,可是这天长日久的相处与亲昵,也会创造另一种奇迹。
现在再没有人想过朵宝和卫海洋之间是继父女关系,两人脸贴脸笑在一起时,就同亲父女一样,有了一种特别的神似感。
小姑娘已经长到快一米二的个头,跟乔家兄妹站在一起,都看不出来太大的年龄差了。
今日姑娘到学校打了一头,就请假回了家,悄悄做了一顿自己拿手的大餐,装在篮子里,提到了爸妈正忙活的工地,就在木料加工厂后岸边新搭起来的造船屋。
走到近前时,敏锐的感官让她一下现了意外有五六个人,正爬在木墙缝处偷瞄。
还有几个大妈正一边看,一边讨论着。
小朵宝心下好笑,故意凑上去,跟大妈们搭话,问她们在看啥,看懂怎么做船了没?
一个瘦大妈说,“啧啧,不就是几块板子,搭个小屋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