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子垂着脸,身躯微微颤,拳头攥的紧紧的,以至于汗湿了那张死亡通知单。
他的拳头松开又捏紧,慢慢平复下啜泣。
在鬼爷的手伸向他的那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垂头开口。
“我现在爹、娘都叫人害死了。以后我也没有亲人了。
您对我这么好,没啥可报答的。
我想认您当干爹,以后侍奉您,孝敬您,给您养老送终。
您看,行吗?”
鬼爷的手顿住,良久才轻轻落在他参差不齐的毛上。
“我原姓乔。以后你就叫乔诛吧。”
“是,干爹。”
小柱子的头一磕到底。
……
夜。
繁星掩映,月黑风高。
两个男人费力的抬着个麻布袋从后门出了宅院。
一个瘦弱的人影悄悄跟在后面。
男人不小心绊了一跤,麻布袋狠狠摔在地上。
“小心点!别让人听见。”
那人麻利的爬起来,重新抬起快步走向黑暗。
身后追着的人影跑在他摔倒处蹲下,手指擦过地面,指尖一片暗红。
鬼爷的宅子比较偏,那两人也没有开车,一路走着将麻袋抬到镇外一处荒坡。
累的坐在地上直喘。
“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大半夜抛尸。”
“行了,主家的事少啰嗦,快点完活再回去歇着。”
解开袋子,朝里看了一眼,嫌恶的转开头,嘀咕道:“这是犯了啥大错,好好的脸都给划花了。”
另一人把袋子抬起顺着山坡往下一倒,待听见水花撞击的声响,把袋子一卷。
“走吧。”
两人的身形隐进夜色。
乔诛手脚并用的攀上土坡,探头望去,一跃而下。
冰凉的湖水呛入咽喉,漫入鼻腔,他不会水,奋力挣扎着抓住边上的石缝。
好在这处水面不深,勉强踮着脚尖浮上水面缓了口气,又钻到水底摸索。直到脚踝被衣襟缠住。
险些窒息,用匕划破衣襟,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尸身拖上岸。
“娘……”
虽然女尸的脸被利器刮花,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母亲孙艳。他颤抖着手不敢碰她一身的累累伤痕。
扒开她的口腔想让她控出泥沙来,里面却除了凝结的血块,空空如也,她的舌头被割掉了。
乔诛闭上眼,不敢相信那个最怕痛的母亲,死的这样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