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正送走了信王,独自坐在书房里沉思。这时候周功,周成进来了。周成笑道:“这个少年就是未来的凡间天子呀?”王之正严肃的点了点头。这严肃让周功,周成感觉挺不适应的。周成问:“少爷,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对吗?”
王之正点点头:“我不喜欢这个人。猜忌,多疑,有杀气,浑身上下散着一种魔性!”
周成不解得问:“怎么了?少爷。我看这个人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浑身都是贵气。”
王之正斜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你大爷我,才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留着这个赞美之词不说,用到别人身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揍死你!”
说着就把周成摁在桌子上,佯装要揍他!
“胡闹!”砰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只见父亲崇国公气呼呼站在门口,背着手盯着自己。
王之正尴尬的松开手,笑了笑:“父亲,你下朝了?”
崇国公教训他:“周成,周功是你救命恩公的曾孙,恩公把他们托付给为父,你怎么可以把他们当成下人使唤,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王之正嘿嘿一笑:“爹,我这不是……这不是跟他们开玩笑的嘛!”
崇国公对周功,周成温婉劝慰:“这小子从小顽劣成性,二位不要见怪!”周成慌忙说:“哈哈,老爷,少爷是跟我们开玩笑呢,他哪会真的打我们?”
王之正看父亲今天虽然怒,但是明显情绪很好,不但不愁,反而显得眉宇之间云开雾散。就问父亲:“父亲大人,今天可是朝中有何大事生?”崇国公摇摇头,说:“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昨日九千岁摆驾参观了我捐建的生祠,今天朝中就给我加封了一等公。我一直怕九千岁认为我不忠心,毕竟我是信王的亲舅舅,如今看来,事情没有为父想的那么糟糕。”
王之正点了点头,夸赞道:“父亲大人识时务,相信可以保得我们王家富贵。”
崇国公突然对他说:“现在朝中上下都在争相拜九千岁为义父。我本来也要拜的,可是奈何我年岁太大,跟九千岁相差不过几岁,如果拜了,怕九千岁不高兴,我想让你拜他为干爷爷!”
王之正在心里暗骂:“你个没有气节的老东西,要认贼作父!那王甲(魏忠贤前世)是个什么东西,要我拜他干爷爷?他给老子当干孙子老子都不要!嫌他不够格!”
“我不拜!”王之正一口回绝。
崇国公见儿子居然回绝的如此迅,不仅勃然大怒,拍桌怒吼:“大胆逆子!你想怎么样?想违背我的意思吗!如果不是因为你大病初愈,我早就把你拖出去掌嘴了!”
白甲子挨了骂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是王之正了,也许拜了反而会有好处呢,于是慌忙表态:“父亲息怒!父亲息怒!孩儿一切听父亲安排!”
崇国公听到这话,才满意的点点头,接着的说:“你也二十多岁了,该替为父分担分担家里的事情了!”
王之正慌忙表态:“父亲,您在外面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如果需要儿子出马,尽管吩咐,儿子保证为父亲分忧,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崇国公满意的点点头:“我今晚上表九千岁,请批准我儿子拜他为干爷爷。如果九千岁同意,我们马上就置办礼品,择一个好日子,进九千岁府中行跪拜之礼!”
王之正显得有点委屈,坐在凳子上不想吱声,崇国公拍拍他肩膀:“儿啊,我又何尝想巴结那个阉人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满门能够生存,为父只能委曲求全!忍辱负重!”
王之正安慰父亲:“父亲,你的苦衷,儿子可以理解。既然父亲年近五旬都可以忍辱负重,儿子怎么就不能忍辱负重,为父亲分忧解难?儿子一定会听从父亲安排,好好把握时机!”
崇国公满意的点点头,背着手走了。
这边崇国公刚走,那边周成就生气的说:“这是什么事儿嘛!拜那个王甲为干爷爷?就是我小铲也懒得看他一眼,他王甲什么货色!”
周功也是义愤填膺:“这是什么任务啊!真是的!要宰了那个混蛋宰了就是,还要拜他干爷爷!真是欺人太甚!”
王之正瞪了他俩一眼:“你们懂什么?不知道什么叫做‘将欲取之,先要予之。”
俩人还是不服气。
王之正拍了拍周成的脑袋:“你们俩呀,好好长长脑子!漫说我们法力尽失,根本杀不了魏忠贤,就是能杀也不可杀!因为我们的目的是根据天帝的旨意,扶保信王登基,然后再除掉魏忠贤!现在杀了魏忠贤,宫廷大乱,魏忠贤其他爪牙就会接替魏忠贤的位置,继续为非作歹,信王到时候受牵连被杀,谁能继承皇位根本说不了,或者会因此天下大乱,血流成河!我们现在要想尽办法接近魏忠贤,投靠魏忠贤,想办法辅佐信王登基。当今皇帝只剩一年阳寿了,如果不抓紧时间办事,任务就很难完成!”
周成,周功这才彻底明白主公的忍辱负重。
王之正之前是为王之正的时候,就是个逗狗遛鹰,走街串巷的纨绔子弟。除了信王给他交往,别人大多瞧不上他,他的一帮朋友多是酒肉朋友。
信王今天跟他一习畅谈,突然觉得自己以前低估了这个表哥。以前一直以为王之正就是个顽劣之徒,今天突然现他居然藏的这么深!
信王朱由检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会儿是魏忠贤阴冷可怖的眼神,一会儿是王之正得意洋洋的密室奏对。
突然之间,脊梁骨冷,他想道:“这个王之正藏的这么深,如果他出卖了我?又或者,我斗败了魏忠贤,怎么能驾驭得了他?”
后来又想,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就像一个无根的飘萍,命运始终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翻来翻去,一夜未曾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