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正今天心情很不错,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往肚子里灌,直喝的飘飘欲仙。众死党看王之正开心,都跟着欢闹,不论是黄宗羲,蒋鼐,还是阮大铖,陈子龙,申绍先,毛一鹭,个个都是世族纨少爷出身,都是不但喜欢诗酒风流,更喜欢来拳猜枚行酒令。抡起来玩,大家倒是志趣相投,这里不论上下级,只有酒桌的输赢胜负。
来了三轮猜枚,王之正连连败给毛一鹭,不禁哈哈笑着指着毛一鹭说道:“毛兄,你……你这猜枚的本事,真是铁本事,对于你,别的地方我不服气,对于猜枚一项我是真服气!”
毛一鹭也哈哈笑着说道:“那是,论起行军打仗,我比不了郑烈,黄宗羲,论起诗文才华,我比不了陈子龙,阮圆海二先生,论起勇猛精进,我比不了良辅将军,之祁将军,论起治国平天下,我又比不了申绍先,童应秋,论起运筹帷幄,我比不了蒋鼐将军……论起威震四海,为国分忧,我比不了侯爷!唯独论起猜枚,下官才能略占上风,所以侯爷还是,给下官一条活路吧……”
阮大铖一句话,把在座所有人挨着夸了一遍,就连刚刚熟食没几天的王之祁也被他夸赞在内。顿时引的大家哈哈哈哈哈哈开怀大笑起来。
这时候,一向滑稽,善于呈口舌之快的申绍先,拍了拍桌子指着毛一鹭说道:“还有一点,你毛一鹭没说,可是我只服你!”
众人盯着申绍先,等着他妙语连珠,申绍先用筷子指着毛一鹭笑到:“论起拍马屁的功力,在座诸公,我看也都只能服气毛一鹭大人啦!”
一句话说吧,众人又复哈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候,久久不说话的黄宗羲站起身,端起酒杯一本正经的说道:“申兄,你这话说的好,这叫做画龙点睛,你这一句话,就把毛一鹭大人的小九九给提溜出来了,学生觉得,有一点,也不得不佩服毛一鹭大人,那就是老当益壮的本事!大家都听说了吧,六十岁的毛大人,最近新纳一妾,年芳十七,本以为,毛大人英雄迟暮,谁知,这位小太太,居然为毛大人添了一子,真可谓是宝刀不老,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哈哈哈!”
一句话,说的众人粉粉竖起大拇指,这件事是真的,毛一鹭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害羞的急忙端起酒盏掩饰!
这时候,旁边坐着的王之正拍了拍桌案说道:“对!这件事情,我也只服毛公,这位小娇妻给毛公添了一个儿子,让毛公体味了一下,老来得子,儿孙绕膝的人间天伦之乐,殊不知,毛公得子最早,得孙亦最早,虽然刚至花甲,却已经有了曾孙,如今,曾孙与幼子共同玩乐膝下,可谓是得人间齐人之福传位江南佳话呀!哈哈哈!”
王之正一句话说罢,众人不禁啧啧称奇,黄宗羲端起酒杯说道:“在下,就跟这位得齐人之福,宝刀不老的毛公对心一杯,沾沾喜气!”说罢,一饮而尽,毛一鹭又得意,又知道众人这是在花笑他,于是跟黄宗羲对心一杯,然后微笑不语。
黄宗羲的同学陈子龙,看毛一鹭被黄宗羲将了一军,也来痛打落水狗,他呵呵笑着站起来举杯笑到:“毛大人,俗话说,老夫少妻,闺房之乐也,昔日至圣先师,就是叔梁訶与小娇妻结合所生,如此看来,你这幼子,说不定能成大器也!为了你这宝贝幼子,学生敬祝一杯!”
说罢,也是一饮而尽,毛一鹭来者不拒,说到了自己最得意的手笔,怎么能拒了大家的祝酒呢。
就这样,黄宗羲,申绍先,王之正,陈子龙,车轮战,轮番攻打毛一鹭,不一会就把老头喝的有了酒劲,他摇头晃脑的开始吟诗作赋,抒自己郁郁不得志的一生!吟诵着白居易《啄木曲》,悲凉慷慨:
莫染红丝线
徒夸好颜色
我有两鬓霜
知君销不得
王之正哈哈一笑,拍了拍两鬓斑白的毛一鹭说道:“毛兄!你不要灰心,不要沉沦,你要记住,你是大明朝廷的能臣,干吏!你虽然年近花甲,但是,你仍旧可以建功立业!”
说着,王之正从黄宗羲手里接过来长剑说道:“今日喝的过瘾,本侯忍不住要横槊赋诗了!”
说着,把长剑握在手里,跳到中间,舞动虎虎生风,一边舞剑,一边吟诵着曹操的《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