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那位亓官陵。
到底是三代剑尊出身的世家,这一剑虽然也算惊艳,但在亓官陵眼中,不过只是一个起手式罢了,换他来,他也可以。
比起情绪少许外露的亓官陵,这一点傲然与冷静在闻人醉身上更盛,他唇角笑意的弧度甚至都没变,显然是因为,他也能轻松做到这个程度。
蔚飞白对身后这些小小错综的情绪与目光熟视无睹,又或者说,就算感知到了,他也满不在乎。
因为他甩了甩手腕,眉目之间的不耐散去,唇角也绽开了一个愉悦的弧度“今天手感不错,那就再热个身好了。”
言罢,他翻转剑花,手中长剑重新入鞘,单脚微微后撤半步,再霍而抬眸!
如果说刚才那一剑,是带着点儿敷衍的信手演示,这一剑,才是真正的所谓惊鹤!
剑出鞘一寸。
蔚飞白的长向后散开来,黑舞动,却并不凌乱,细观之,竟好似他的每一根丝中都藏着缭绕的剑意!
一声鹤唳。
似有仙鹤引颈,再自九天呼啸而下!
蔚飞白后脚在地上不轻不重地一点,整个人如箭般倏然前冲,周身金白两色的道服有烈烈之声,剑意刹那间破空!
直至他冲到第一个铜人面前时,剑才堪堪出鞘。
方才那一式惊鹊的时候,许多人都觉得,这剑已经足够快。
但直到此刻,大家才知道,方才那一剑,有多随性,有多敷衍和漫不经心。
因为几乎只是眨眼间,蔚飞白已经到了下一个铜人面前!
再眨眼,他的身形如风,剑影缭绕,上一缕还没散,剑又起手!
不过几个呼吸,蔚飞白已经站在了最后一个铜人身后一阶台阶,长与衣袖在劲风下飘扬,将将要落下。
随着他衣袖落下的,是十七具铜人的零件。
清脆叠连在一起,反而会变成沉闷。
金属交错,堆叠乱滚,墨玉长阶本无尘土,也在这种十七具铜人同一时间身异处的壮观景象里,显露出一种尘土飞扬喧嚣四起的颓态。
满场俱寂。
又或者说,在这样的轰然之前,也没什么能出声音。
但很快,就有一声剑身与剑鞘的摩擦响起。
蔚飞白收了剑,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懒散模样,他挑眉看了看自己身后的狼藉,笑了一声。
“就是这样的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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