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秋“呀”了一声,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别怕,有什么说什么,坦诚相见。”
“我想,你在这里吃晚饭不方便,怕别人碎嘴;不过,不怕,你听不懂。”梅秋嘴角含笑。心里计较,有钱怕什么?到时到远一些的富人区买新屋。
梅秋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1,这个可是贵人;就是在这里住也没啥子毛病的;平时没钱买香烛供奉神佛,今天却天降喜神,不,是财神;领到‘工资’的第一件事就先拜拜神佛,梅秋悄悄合了合手,先来了个空头支票。
“这个先给孩子吃,其余的吃食暂时停止,包括你身上的。”刘茂中从腋下拿出一包十斤装米粉(米碾碎的粉)和一包白糖,并教她如何烹饪方法。
梅秋莫可名状地盯着刘郎中的腋下,太神奇了,他的衣服里怎么可以放这么多‘杂物’?带小孩的吃食?关心我的小孩?他是谁?他从大明朝来,姓刘?学医?难道是曾经那帮花花公子里的其中一个?
刘茂中见她痴痴呆,转身掩上门离去。
梅秋想这个人怎么没有印象?看他的样貌,五十出头,嘴上胡子遮唇;他是当年追慕者之一?这么大年纪,似乎不可能;亦或者是远房亲属?可他为什么不表明?不,不,不,他是郎中,昨夜偶尔路过的郎中,自己胡思些什么,真真羞煞人。
那一年,自己十四岁,期盼着“及笄”之礼;门槛进进出出许多来牵线的红叶,院墙外,歌声是多么动听,琴音是多么优美
“今夜我又来到你的窗外
窗帘上你的影子多么可爱
悄悄的爱过你这么多年
……
多少回我来到你的窗外
也曾想敲敲门叫你出来(昨夜你不是叫我出来吗?那怎么不敲门?)
……
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
假如我有一天荣归故里(你是回来了吗?你真的回来了吗?你这个冤家,为什么不早两年回来?)
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
……”
梅秋泪流满面,曾经是多么幸福快乐的女孩,天真无邪憧憬花海月影。
昨夜,看着孩子拉肚子拉到像在幽冥间游走的样子,已经决定放下这个死鬼留下的冤孽包袱,然后卖掉死鬼的房子;回大明朝去,哪怕给抓住杀头,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故乡。
可孩子的哭声,却勾来了这个‘贵人’;是真的不经意路过呢?还是已经在附近‘关注’了我很久?如果是不经意的路过,可……可天底下自古以来又有哪个郎中不要诊费帮人看病的?还……还说要在我这里吃饭。
晚上会不会喝酒?喝醉了要在这里过夜?可,薄薄竹板搭建的床……
梅秋一忽儿沉浸在往日的甜蜜中,一忽儿又清醒明白这五年来烙印在骨子里的卑贱。
……
近晚,刘茂中拎着新锅,猪肉,大鸡,青菜……,穿过房间,到后门靠墙的灶台;经过梅秋身边时,放下两套这个时代的衣服。梅秋现在穿的是又旧又脏,还露背裸腿非常“时髦”的后现代潮流时尚百搭。
吃饭时,梅秋眼泪叭哒叭哒地喝着人参炖鸡汤;刘郎中说,去他的医馆“上班”,必须穿上得体的衣服,所以她穿上了。
刘茂中把五盏“气死风”灯扭到最亮。“明天我要去接一下我的大哥三弟,这是预付给你的十两银子,半年的银子我已放在房梁上,有一条不易察觉的黑线连在你的床头,需要用时用手一扯,它就会掉下来。”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啥事都还没帮到你。”
“因为我们都是大明人,不要想那么多;异国他乡相遇,我们就是共同的力量。”
“为什么提前预付了薪酬?怕我反悔不帮你吗?”
“非也。我担心见到大哥三弟后,计划有改变;又不想失信于你,男人一诺千金;万一没回来,付了酬金,也算已经聘请过你了。”
“你什么时候把银子放上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去洗青菜的时候。”
“哦!那上面有多少?我想退回给你,你一定不会答应;我很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3oo两,足够让你过上富裕日子;财不露目,须谨慎掩藏。至于原因,异国他乡遇到故人,心里觉得亲浓爱渴;仅此而已。”
“前面一句,让我庆幸遇上你,让我有了生的希望;后面一句,让我泪水滂沱,故乡明月,子归乳巢。大哥,我要认你做大哥,我要叫你做大哥,可好?”
“可以!”
“大哥,假如有一天,你要回大明,带上我,行不?”
“行!”
“哥,你可带有酒来?妹心里激荡,想一醉渲泄下异国郁闷,惦怀下故乡清风。”说完盯着刘郎中的腋下。
刘茂中本想着拒绝,但提到故乡,自己又何尝不是夜夜惦记?松脂灯下,亲香缘圆;祖叮父嘱,母宠兄敬;丝丝恩情,深炙魂灵;说得对,万千飞翔,终究要回归乳巢。
摸索着从腋下提出两瓶“岛青”啤酒(标签上印的),二斤椒盐花生。就着瓶口,两人频频碰杯;随着时间的推移,床下滚动着一百多个瓶子。
正是
武松搂虎羞花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