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听到后极力克制脸上的笑容,硬是挤出了几滴泪水来,脑袋伏在床沿大哭“末将一定擒了文鸯,碎尸万段!”
司马师知他是假哭,可如今的他已经顾不得别的事情了,低声道“我已命人连夜回洛阳,告知吾弟司马昭代我平乱灭贼,诸位将军当用心辅左于他。”
众人尽皆领命称是。
钟会心中大喜,暗想“司马师这一次受了如此大的重创,就算一时死不了,早晚也得死,这下掌握军权的可就是司马昭了。”
没想到这一把豪赌竟然赌对了,开始司马昭主动拉拢他,钟会都以为是司马氏兄弟的试探不敢应允,直到三次过后方知是真的,于是自伐王凌以来,钟会总会挑选夜里汇报军务,陈述时也下意识地啰里啰嗦,就是为了减少对方休息的时间。
虽然效果不显,却也杀人于无形。
现在司马师受到惊吓,眼球震出了眼眶,无疑把钟会跟司马昭之间的策略从起步瞬间推到了终点。
司马师吩咐了琐事,只觉有些困乏了,便命三人出去。
等到他醒来之际,隐隐约约有一双小手在摸着他的脸颊,司马师睁开眼来,却现床沿站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孩童,脸上挤出一抹柔色“桃符呀,今日有无用功读书?”
“父亲,孩儿昨晚被吵的睡不着,念了一夜的诗经呢。”
被称为“桃符”的孩童,是司马师的儿子司马攸,此番出征伐王凌,也一并被带出门,跟随大军行进。
司马攸并不是司马师亲生的,而是其弟司马昭之子,由于兄长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生男丁,只生女儿,就过继了一个给他。
司马师有这唯一的儿子,虽然不是亲生的,却也爱之如故,想到自己也不知能活多久,司马攸却尚是孩子的模样,不免悲从中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桃符用功读书,今后便是栋梁之才。”
司马攸嘻嘻一笑,搂着他的脖颈,亲昵地道“父亲你躺了一日,怎得还不起身呢?”
他心中苦笑,不知如何安慰,只道“昨晚父亲一夜未眠,实在是困得厉害。明日我们就回洛阳,你可开心?”
司马攸连连点头,拍手叫好道“好哇,能回洛阳好啊,军营实在是枯燥乏味,什么也没有。”
——
文鸯率军回到项县,三千人马无一折损,身上也无一挂彩。
令狐愚与众人出来相迎,疑惑道“阿鸯此番回来,是没有劫成么?”
文鸯摇了摇头“回禀令狐刺史,此番出兵,我在魏营外擂鼓叫骂,钟会等人不敢出战,都当起了缩头乌龟。我知不可攻,便率军又返了回来。”
令狐愚有些失望地揉了揉眉心,他还以为文鸯出马又能带回来怎样的战绩,又或者死于沙场,两个结果都算是可接受范畴。
偏偏文鸯率领三千人出兵,什么事都没完成,未损一兵一将又回来了。
“也罢,或者回来便已是佳事。”
令狐愚也不好治他的罪,毕竟事先文鸯没有立下军令状,无功而返既不处分也不处罚,免得绝天下四海之心。
就在结束后的十余日后,淮军都认为这次劫营没什么战果的情况下,令狐愚在数日后便听说了不少的风言风语。
虽然有不少都是假消息,有一条却是显得极真,直把令狐愚听得如痴如醉,据说司马师的眼疾在突如其来的惊扰中,眼珠子被震出了眼眶,失血过多。
令狐愚兴奋地搓了搓手,对王凌道“舅舅,这倘若是真的,可真是一件喜事。若是司马师有个三长两短,蜀汉、吴国、燕国都要被镇住了,此间大军群龙无,一战可擒。”
王凌捋须一笑,尚不觉消息的真假,只道“不要这么快下结论,若是真的话,司马家肯定会换一人前来督战,要么是司马孚,要么是司马昭本人。”
令狐愚深以为然道“不错,一旦临阵换将,魏军再怎样伪装,也可知其虚实。想不到司马师这样的狠厉之人,最终会以这等方式死去,令人莫名痛快。”
王凌澹澹道“这正是皇天不佑,司马家作恶多端,注定要断子绝孙,也算是咎由自取。”
令狐愚感慨道“是啊,司马师用兵绝,我淮军中实无一人能及得上,要是他当真病了死了,对魏军的士气是个不小的打击。”
两人一齐大笑,显然对这件事充满了期盼。
司马师的恐怖让这一老一少两大名宿都感到了压力,尤其是亲督一线以来,淮军的任何动向都逃脱不了司马师的钳制。
王凌年逾八十,也算是三国时期的活化石了,常年对吴用兵,可谓是沙场健将,面对司马师依旧有种绝望。
若是司马师当真因为眼疾而一病不起,对淮军来说便是一线生机。
而这一消息迅传回了洛阳,当司马昭闻知兄长在文鸯的夜袭惊吓中,左眼掉了下来,失血过多,正值危在旦夕,他的心情也复杂不已。
司马昭授意于钟会的毒计,本意是想耗得兄长元气大伤,可真的听到兄长危在旦夕的消息时,毕竟多年的骨肉情谊,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来,暗想“大哥啊大哥,非我不义,而是你命中有此一劫啊。”
信中言明司马师已经无力维持局面,命司马昭至淮北督战,驾驭大军伐王凌,至于洛阳一时无人,可召坐镇关中的三叔司马孚回来。
司马昭虽不在现场亲临,却也能从字里行间中感受到兄长的病情,目光转向身边的亲卫,冷冷道“关中,请尚书司马孚回洛阳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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