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老二穿着细棉布的青色长衫,和村里几个不学无术的混子一起过来了,互相对视一眼,都带着敌意。
其中就有沈栓子的爹,沈老赖,这个人三十多了,细皮嫩肉的,根本看出是个庄稼人,家里地里的活儿都是父母和媳妇儿在干活儿,整天的游手好闲,跟村里的妇人们聊闲篇。
不过他有个优点,嘴巴甜,哄着老人媳妇儿心甘情愿的当牛做马,对孩子也疼爱,从不打骂媳妇儿孩子,除了偷懒不爱干活儿,没太大的毛病。
还有个鳏夫汉子,叫胡三喜,是磨豆腐的胡大庆兄弟,年轻时候当过兵,在军队里瘸了腿,老婆跟人跑了,留下两个孩子日子过的艰难。
这样几个人,沈鹿溪不知道他们能干啥,眼不见心不烦,让沈澈去处理了。
沈澈带着他们到了砖瓦厂,已经烧出了五千块儿砖,整整齐齐摆在角落里,将来全靠这些砖家致富了。
“我让你们去和泥,打胚,烧窑你们也做不来,看到这些砖了吗?给你们三天时间,谁能卖出去,谁就留下来,以后专门负责卖砖,我都得对你们客客气气的。
但是卖不出去,以后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沈老赖道“三天太短了吧?”
沈澈“若是有能力,一天就能做得到,若是吃不了这碗饭,给你三年都没用。”
宋老二歪着头道“阿澈啊,卖东西肯定不能在自己村儿,得出远门儿的,吃饭路费都要花钱啊,我们卖不出去,赚不到钱,还得赔钱不成?”
沈澈道“一天二十文的补贴,是路费和饭钱,宋二哥,你要是想着蹭三天的钱,占了便宜就走,我奉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宋老二还真是这么想的,六十文钱都能去镇上的水月楼快活一次了。
沈澈继续道“我们沈家不会只做一个砖瓦厂的生意,以后养鸡,养鸭子,养猪,种植的油菜,甜菜,还有山药等作物,都会赚很多钱的。
你占一次便宜,以后就在沈家拒绝来往的名单里了,任何生意都不会带着你,孰轻孰重,你们自己衡量。”
这话也说给其他人听,除了安溪村几个人,还有陈家村送来的几个年轻人,都是机灵会说话的,对这个销售很感兴趣。
没有人才就要培养人才,矮子里拔将军了,沈澈无奈叹息,他竟然落到这种地步,老祖宗知道了,棺材板大概就压不住了。
晚上回来,沈澈就和沈鹿溪汇报一天的事情,还有对这些人的安排,听听她的意见。
沈五郎扫着地,也在竖着耳朵听,等他说完,凑过来道“小鹿,你说这个销售,我可不可以也试试啊?”
“可以啊,不管是谁,只要能卖出去砖,我就按照三个点儿去提成,比如卖了一百文钱,提成三文钱。
一般只要买砖的,肯定不会几块几块的买,最少都是几千一万块儿,一万块砖就是三万文钱,提成就有九百文,快一两银子了呢。
运气好的话,一单就能赚一两多银子。”
沈五郎掰着指头算,算的自己都迷糊,反正卖出去一百块砖,提成九文钱,这个好记一些。
饭团的生意因为粮食涨价,不好卖了,他就把豆腐渣混合猪草煮熟了喂猪,猪吃的挺香,最近又长肉了。
他家的猪是村里长得最快的呢,当初的小猪仔已经快一百斤了,不用到年底,秋后就能长到两百斤。
两百斤的猪勉强能出栏,喂到年底,最少也有三百斤,妥妥的大肥猪呢。
家里的鸡也长的好,就是毛儿不多,因为都是公鸡,整天的打架呢,啄的羽毛都掉光了。
沈鹿溪决定了,下一批鸡苗先烫嘴,烫掉了尖嘴就不会啄,也不会打架,长的更快。
这一批公鸡她要卖到京师的酒楼,做烧鸡公或者鸡公煲都是最鲜嫩的,比正常的鸡要贵一些。
选是沈二哥干活儿那家酒楼,他们要是不识货,沈鹿溪会找别的买家。
沈五郎当即去找他那些兄弟们,被沈鹿溪拦下了,道“小五啊,推销也是一门学问,我跟你说几个办法,你要是能做好了,不愁卖不出去。”
“什么办法?”
沈鹿溪道“与其你主动上门推销,不如让别人来找你,你可以做一次比赛,用咱们的砖和别家的砖比比质量,别人家的砖一砸就断,咱们家的砖完整无缺,你说大家会买谁的?”
“啊,这样子啊?”
“对啊,你得先把咱们的砖让大家都知道,质量上乘,以后只要有盖房子的,都会想买咱们的砖,你就坐着在家等订单吧。”
沈澈跟着道“小鹿说的对,你们人多,大胆一些,买一些别的厂子的砖来做对比用,当初小鹿在转上打上印记,就是为了区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