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寒冷的东宫内,扶苏坐在青铜鼎一侧烤火。
青铜鼎内放置着火红的木炭。
“老臣姚贾,求见太子。”
大殿外,传来姚贾雄浑的声音。
“进来。”
扶苏并未抬头,依旧低头沉思。
再过一个时辰,便过十二时辰。
想来面馆的冲突事件,也该有结果了。
姚贾从外面进来,身上冻得直哆嗦。
“坐下来,一起烤火,等身子暖和后再说。”
扶苏抬头望去,姚贾的脸色苍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显然昨夜没有个好觉。
“多谢太子。”他落座于对面。
好半响,他才幽幽说道“面馆掌柜招了,老者确实只吃了一碗面,给了一碗面的钱。
而他财迷心窍,收了外地口音男子的一贯钱,污蔑来面馆吃食的百姓。
昨日大多皆是老顾客,唯独老者面生,他便成为被污蔑的对象。”
“其他线索呢?”扶苏心道,果然如此。
“那儒衫青年乃一落魄儒生,凭借陌生男子的一碗面之恩,出言拱火。
甚至于两位巡逻的士兵,确实收了陌生人的两贯钱,前来配合面馆掌柜。”
这便是整个面馆冲突事件的真相。
扶苏叹息道“事情若是如此简单便好咯。”
“四人所描述的男子,经过彻夜的搜查,并未现他的踪迹。这咸阳城数十万人,无异于大海捞针。”顿弱破了案,却是高兴不起来,幕后真凶,恐怕早已远走高飞。
扶苏在等新的消息。
姚贾却是在为如何捉拿案犯愁。
一时间,君臣两人陷入沉默,只有青铜鼎内的炭火,在噼里啪啦的燃烧。
一顿饭的功夫,形色匆匆的顿弱,闯进大殿,打破沉寂。
“太子,咸阳城的大街小巷,到处宣扬,秦律不公,并且将面馆掌柜屈打成招。此外,面馆掌柜的家属,跪在咸阳官署外,叫屈喊冤。”
顿弱在扶苏招呼中落坐后,带来最新的消息。
“僵硬执法,便是如此被动。处处受人牵制,四处救火,却总有扑不灭的火。”扶苏自嘲的笑道,“两位皆是法家名士,我便不与两位探讨法家之理。法治天下,任道重远矣。
正如我与顿弱所说,欲破此局,必须以煌煌大势,驱虎吞狼之术,掐灭他们的生存空间。”
姚贾心中顿悟,恼羞成怒道“岂有此理,把老夫当猴耍!不用上些手段,他们还真把法家当垫脚石了。”
他的眼中杀机大盛,心中有了主意。
“呵呵,如此看来。面馆的冲突事件,只是一个开端而已。不论老者吃几碗面,甚至老者剖开肚皮,自证清白,他们也准备好了其他说辞。
说到底,这只是他们动舆论攻势的借口,并不在乎老者的生死,更加不在意面馆掌柜是否招供。”
顿弱曾经协助黑冰台在山东六国散步谣言,使用的手段,大相径庭,出入不大。
姚贾曾经与顿弱并肩作战,自然晓得其中的手段。
“既然两位都知道对方的手段,那便要以雷霆手段,杀灭对方的有生力量。”扶苏最后表态,给此次事态的展,定下了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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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后,扶苏与顿弱坐在一辆普通的马车上,出了咸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