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中郡素来为闽越部落的活动区域,始皇帝一朝并未派遣郡守、郡尉、监御史等官吏,仍由闽越的部落领,实行自治。
而闽越部落的领,便是勾践的后人无诸。
扶苏眼前的东冶县,便是老秦人迁徙至此,修筑的县城。
乃至后来楚国的贵族逃亡至此,才进一步扩建成眼前所见的县城。
“陛下,如今城内是老秦人、楚人以及闽越族人混居,互通有无。
只不过闽越人不习惯居住在城里,这才显得中原百姓众多。”
十数万人的东冶县,早已被曾经为大秦丞相的昌平君治理得井然有序。
“如此,朕倒要好好领略,此地的风土人情。”
扶苏跳下战马,饶有兴趣的在城内闲逛。
颇具大秦独特风格的屋舍,随处可见。
街道两边尽是商社的店铺,买卖行人,络绎不绝。
青石板的路边,却是神情粗犷略带野蛮的黝黑大汉,一看便知是闽越族的狩猎好手。
他们随地叫卖手指工艺品或山林的猎物,还有不少的野果。
“小哥,你这只野稚,作价几何?”
见到竹篾编织的笼子里,有五只活蹦乱跳的野稚,扶苏忽然想吃叫花鸡,于是便与闽越人问价。
“一斤盐,拿走!”
货摊主说着蹩脚的华夏语,满脸担忧。
他的家中好久没有吃过盐了。
“哈哈!买了!”
以如今大秦的制盐工艺,一斤盐的售价,低于一斤粮食的价格。
而这五只野稚,在九原则可以卖上五块钱,那可是足够购买五十斤粮食。
“皇上,大可不必如此,贵咯!”
昌平君笑呵呵说道,并未阻止扶苏行为。
在他看来,不过小事尔。
李山与闽越人交易完成,便拎着野稚,跟随在身后。
“母舅,这东冶县靠海,食盐随处可取,为何他们如此缺盐。一斤盐居然可以换五只野稚。”
“呵呵,物以稀为贵呀!海水可以煮盐不假,可那毕竟是苦涩的,与这精细的盐,自然比不得。”昌平君耐心的解释道。
“母舅,你恐怕不知道,九原的盐价,比粮食便宜吧。”
想到久居深山的昌平君,不懂民间的物价,扶苏这才提醒道。
“你说甚?粮食五文钱一斤,这食盐在这城内,至少也有3oo文钱一斤。”昌平君大为诧异,停住了脚步。
“哈哈哈!都怪这场叛乱,朕并未将盐价昭告天下,这才让奇货可居的商人,钻了空子。”扶苏晒然一笑,并未生出找商人麻烦的想法。
“岂有此理!这些奸商,连老夫都要蒙骗!”昌平君佯装生气,不满的说道。
“那这城内治安如何?”
相当于三方人马混居在一起,很容易产生矛盾冲突,事关当地的民生,扶苏当然要一探究竟。
“唉,老秦人有民兵,楚人也有门客,闽越人有他们的狩猎队,只要不是过分的矛盾,自然不会大动刀兵。”昌平君适可而止。
“过分的矛盾呢?”扶苏追问到底。
“那便是兵戎相见,决出生死。”昌平君似乎对此司空见惯,语气淡然。
“母舅,晚上朕亲自下厨,做个叫花鸡,好让你尝尝九原的特色美食。”扶苏忽然没有闲逛的心思,“晚膳将老秦人、楚人、闽越人的领聚在一起,相互认识。”
“呵呵,那老夫便恭敬不如从命。”昌平君早已猜到扶苏来此地的缘由,除了看望他这个老不死的母舅,整顿吏治,才是正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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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冶县未置官署,晚膳的会商地点,便设在昌平君开办的酒肆中。
东冶酒肆,乃为东冶县上好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