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妹妹边咬着指甲边摇摇晃晃地往屋里走回去。
生命的光芒正从她眼里一点一点流逝出来,被风吹散在血色的夕阳之中。
多崎司表面上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实际上,在心里笑出了花。
二十分钟后,天色变暗,头剪好。
多崎司从凳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习惯性伸手去抓头。
短了许多,手指只能抓住一小截。
“别动,让我再看看。”星野花见抓着他的肩膀,仔细打量自己弄出来的新造型。
削短的寸头,露出光洁额头,面相聪明伶俐,一眼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在家听妈妈话在校听老师话的乖宝宝牌高中生。干净的眉眼之间还带着一丝未来得及散去的稚气,但逐渐结实起来的胸膛,从耳垂到脖颈的硬朗线条倒是有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气息。
“不错。”
星野花见满意地点了下头,随即转身拿扫把,打算把地上的碎头清理掉。
“我来!”多崎司抢在她前面,“你休息一下,这种体力活交给我就行!”
“嗯,我先去洗澡,二十分钟后来房间找我。”星野花见抱着双臂回屋。
多崎司把地上的头清理干净,倒进围墙外的垃圾桶,转身走回来时,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了许多张耶稣受难图。
星野花见还在洗澡,他走到厨房准备拿罐可乐,电冰箱门上用透明胶带粘了一张购物便条,扫一眼,全都是昨天买的零食。
走出厨房,在餐桌边翻看杂志边喝,从窗口射进的夕阳越来越暗,几分钟后,天完全黑了下来。
二十分钟到,多崎司来到星野花见的房间,敲了敲门。
“进来。”
声音冷冷的,看来这口气憋了很久。
推门而入。
星野花见穿着一件淡黄色的丝质睡衣,蜷坐窗口的懒人沙上。侧着头,将手机夹在肩膀,手里拿着小刷子,漫不经心地往脚趾上涂指甲油。
长低垂,挡住半边脸,从多崎司这边看过去,只能看见她秀气的鼻尖。
柔和的灯光倾洒在她的身上,像是打上了一层薄薄的光,如同置身一幅色彩鲜艳的油画中,美得如梦似幻。
“明天晚上的新干线吗?一个人晚上来我不是很放心,这样吧,我让爸明天开车去京都接你过来。”
“没事,爸他整天不是喝茶就是钓鱼,闲得很。”
“你说小司?”
“放心好啦,他是个很乖的孩子,你到时候可要擦亮眼睛仔细看哦。”
“好了,不说了,我准备去训练了。”
“拜拜。”
放下手机,星野花见转头朝多崎司看过来,她眨了眨美丽迷人的大眼睛,明知故问道“怎么傻傻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吗?”
从正面看,可以看到她肩膀处的肌肤,如精美的瓷器般,细腻、雪白光滑。
“这不是怕打扰到姐姐大人嘛。。。”多崎司来到她身边,身子一歪,将头靠在她的胳膊上“身上的味道真令人陶醉。”
星野花见在他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多崎司也看着她,两人互相盯了半分钟,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马上又收起笑容,厉声斥责道“无缘无故缺席早会课,不回女朋友消息,这两条都是重罪,尤其是后一条,你打算怎么为自己的罪行辩解?”
“不辩解。”
多崎司蹲在地上,乖巧地抱着头“姐姐大人下手轻一点就行。”
星野花见奇怪地看着他“居然不油嘴滑舌为自己开脱了?”
“我确实做了错事。”
“很严重?”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拿刀捅我都不过分。”
星野花见紧皱眉头,紧闭着嘴唇静静思索什么。多崎司听得到两个人静静的呼吸声,庭院外鸟儿展翅声,远处岳父大人在呼唤海军的名字。
星期一晚上7点,这个世界所有声音都含有柔和而虚幻的韵味。
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星野花见转头看向窗外,夜色衬托的玻璃窗使房间内景一览无余,两个人的身影都清晰可见。
“简单说一下给我听听。”她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