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个不停。
岛本佳柰紧紧贴住多崎司,一直在说着悄悄话。
从宇宙大爆炸谈到煮鸡蛋要几分熟的,简直无所不谈。
“欸,欸……”
岛本佳柰把脸颊擦在多崎司脖颈上,边亲嘴边问“下雨天的蚂蚁到底干什么呢?”
“估计是在打扫洞穴或整理贮藏物什么的吧,”多崎司望着她明媚的鹅蛋脸,笑着说“蚂蚁是一种很勤快的生物,大概和我差不多。”
“为什么和你一样勤快的蚂蚁,不能变成你?”
“呃……大概,它们的祖先和我的祖先不一样?”
岛本佳柰稍稍后仰,看着他的脸动情地一笑“我还以为多崎大人凡事无不通晓呢。”
“我努力做到。”多崎司惬意地眯着眼。
“加油!”
岛本佳柰哧哧笑着,脑袋从他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摆弄了好半天。
壁炉燃着的熊熊火苗,像一件热气腾腾的大衣,裹住恰到好处依偎着的人。多崎司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同幸子姐的动作相当不同,两者虽然都充满温存,妙不可言,然而在技术上总相异的地方。
许久过后,平息下来。
“喂,多崎……”
岛本佳柰抬起脸,躺回到他手臂上。
“这种时候可不许你想别的女人。”她擦擦嘴唇警告道。
“当然不会。”多崎司打着呵欠保证。
听着没有燃尽的木柴传出的哔哔剥剥的响声,沉浸在缠绵感觉中的他,现在只想睡觉,哪有空想别的女人。
他没精神,但岛本佳柰毫无睡意,她一肚子的情丝要倾诉呢。
看到多崎司眼睛快要眯起来了,她瞅了一眼被窗帘遮挡的窗户,确定是真没法出门后,又把视线转了一圈,看到桌面上的《追忆似水年华》。
“这本书我以前经常看来着。”
“哦,佩服,”处于贤者时间的多多崎司,语气敷衍地答道,“我都看不进去这书。”
“给我认真听!”岛本佳柰揪着他的耳朵,强迫他打起精神来,“我高三的时候,花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把这本书的的三百多万字一个个啃了下去。”
望着脸上带有薄薄怒气的岛本佳柰,多崎司想象着她十七八岁时的模样。那时她一定还穿着校服,身材娇小美丽,脸蛋像青苹果般的娇羞。
“太太高中也是在东京?”
“对的,御茶之水女子大学的附属中学校……”
“幸好是女校,”多崎司无比感慨地说道,“你还有花见姐高中读的都是女校,得亏在最想谈恋爱的年纪里,身边没有异性骚扰,最后全便宜我拉。”
听着他得意的语气,岛本佳柰轻轻摇了摇头“贪得无厌的家伙。”
“嘿嘿,”多崎司自知在这话题上理亏,赶紧扯回到夫妻生活上来,“进步得真快,这两个月来是不是自己对着镜子练习了?”
岛本佳柰想起贴在床边的镜子,不由地脸色一红“……别拿我寻开心了。”
“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刚才的样子,可不像不懂。”
“……好啦,不说这个。”岛本佳柰受不了似的捶了下他的肩膀,“都是你的功劳可以了吧。”
经她这一夸,多崎司有些飘飘然的,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去年的夏末,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她表现得还十分拘谨,面对调情的略显迟钝。
到了现在,她能够如此娇艳盛开,恰好说明一件事——无论再怎么优良的品种,若没有栽花的名手的栽培,也不可能培育出美丽花朵。
岛本佳柰微微侧着身子,头枕在他的肩头上,温柔如水地凝视着他“快回东京吧,我一个人实在寂寞得很。”
“好。”
多崎司简短地答道。
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内心为相互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而感到无比的恬静恰然。
过了一会,岛本佳柰忽然拿过桌面上的《追忆似水年华》,支着身子坐起来,“我给你念一念书可好?”
“为什么?”
兴许是真的想睡觉了,多崎司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与之对应的,岛本佳奈却愈地显得容光焕,无论是面容还是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想念就念呀。”
她的声调突然严肃起来。
好像在说一件必须要做的事似的,太太的侧脸上呈现出丝毫不愿妥协的意味,那是女性特有的比较心和倔强的禀性。
多崎司异常头疼地揉揉额头,嘀咕一句“你就是想念了后,问我和小樱良比起来,谁念得更好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