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戏谑地说:“没吓你。若有乞丐看你,你不赖他,他还想赖上你呢。”
环儿已脱了外衣,说:“若是乞丐也好说,我挖了他的眼珠子喂狗。”
小姐嘻嘻乱笑,“怕是狗都不吃。”
苏元青听了一阵恶寒,暗笑,想挖我的眼珠子,你们看得见我么,又追得上我么?
他待的地方颇为巧妙,透过伏羲像倒下时留下的缝隙,他看得见外面,外面的人却不容易看清他。他看环儿宽衣解带,虽然只脱了一层外衣,但里面的衣服贴在了身上,肥美的身材一览无遗。简直比绣春楼的春香更美。
他没见过世面,激动地不能自已。吞着口水,心里想着好事。
只是他有贼心没贼胆。他本来就不敢弄出动静;现在看到这场景,更小心了。
环儿烤着衣服,没话找话,说:“小姐,这里离江城那么近,附近的风景也好,来往的人那么多,怎么竟如此荒芜?会不会有什么脏东西?”
那小姐说:“我倒听说过缘故。”
环儿说:“小姐,有何缘故?”
“我也是听说,闲来无事,我便讲给你听听。”那小姐说,“这座人祖庙,兴建于大梁建国时期。在几十年前,大概我爹年幼时,这里依旧香火鼎盛。里面住着个墨月道姑,擅长八卦问卜之术,算得很准。听我爹说,我爷爷还曾找她算过卦呢。据说,她有一件法宝,名叫墨月莲,据说此宝无坚不摧,又可以治病救人,甚是厉害。墨月道姑仰仗此宝,在这风景秀丽的山中修仙问道,偶尔给有缘人算一卦,逍遥自在。”
“小姐,那这里为何荒芜了呢?”
“唉,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墨月道姑孤身一人,无权无势,却有那件法宝,怎能不被有心之人觊觎?江湖之中恶棍忒多,那些人烧杀抢掠,眼睛都不眨一下,听说墨月道姑有法宝,便都来抢夺。墨月道姑手段不俗,因擅长算卦,总能提前预知危险,提前应对。因此多少人闯进这里,却只成全了她的威名?”
“那后来呢?这里毕竟荒芜了。是谁那么神通广大?”环儿的心提了起来。
苏元青也想问这个问题,究竟是谁,那么神通广大,把能预知危险的道姑杀了?
“不是神通广大,是奸诈。”小姐说,“墨月道姑虽然修道,却仍是一个女子,凡是女子都逃不过一个情字。墨月道姑修行数十载,已不再年轻,没曾想,却被一个年轻书生的气度折服,坠入了情网之中。可她却未想到,那书生却是个恶贼,是为了杀她,才过来骗她的。墨月道姑为情所困,已不能自持,献身给那书生。可一番云雨之后,那书生却拿出一把刀子,扎进了她的腹中。在她垂死之际,那书生抢走了墨月莲。唉,情这个东西最惹人欢喜,也最让人恼恨,最怕的,就是遇不到良人。”
“好惨啊。那后来怎么样了?那书生是谁?墨月道姑就这么含恨而终了吗?”
“后来的故事说法不一。”那小姐说,“有人说墨月道姑道法高深,并未死去,被书生背叛,她反杀了那书生。之后她心灰意冷,将墨月莲掷于深谷,隐居不出;有人说墨月道姑被书生补了好几刀,带着怨恨死去,化为厉鬼,专门杀害无情的男人;还有人说当今宰相赵勋,就是那个书生。他把墨月莲献给了先帝,为先帝延寿。至于这个地方,前些年有江湖的贼子来寻宝,经常在此打架,也就没人来了。”
“奸相赵勋?他真不是好东西。”
“你别呲牙咧嘴。奸相之语可不要乱喊,不然给人听到告你一状,你就惨了。”
“小姐,你别吓唬我。这儿没别人。”
“小心没错。不过赵勋此贼贪财好色,饥不择食,的确可恨。他与先帝时的状元刘克清为友,刘病亡,他竟纳了刘的娇妻为妾,简直令人指。”那小姐说到这,“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坏人,说来生气。想想怎么回去。”
“奸相最可恨,该诛九族。”
环儿嘟哝一句,看向了窗外。
雨下的越来越大,天色阴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