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他便写,因为常九熙的两位部下示警,苏元青才想到河边有纰漏,让他们小心提防,所以他们才现敌踪,伏击成功。
所以此战论功,常九熙的那两位部下第一,苏元青第二,张劲松等人只排第三。
苏元青看到那东西时,笑得合不拢嘴,他已经可以想象常将军看到战报时的脸色,一定会非常精彩,非常有趣。
此事只能想象,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不过两天后他们接到了回复。
常九熙斥责他们以三千五百对四千,付出六七百伤亡的代价大破匪徒,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败仗。苏元青接到这东西,前前后后看了半个时辰,十分不解。
待吕博亮来汇报军情,他问说:“吕兄快来帮我看看,这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算,那也不能是败仗。
吕博亮拿过那回复,看了片刻,悲凉一笑,说:“又是这样。”
苏元青说:“吕兄,我知道常将军会故意针对,可就算是故意针对,也不能罔顾事实吧?不能把胜仗,无缘无故说成败仗。”
就算是斥责,也得以事实为根据。
总不能凭空捏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并非无缘无故。”吕博亮叹说,“在咱们军中,斩获一人,可以当十个人用。有些人遇敌三百,便可以说成三千,斩获三百,也可以说成三千。这样一来,虚夸成风,咱们实打实报上去,他们虚着看,自然不会说什么好话。另外,这两天真是巧了,好几个地方遇到袭击,不像咱们,人家遇袭,一百遇到一千,也能横扫。”
苏元青无语道:“那个事,不就是妓女遇到了嫖客,送得欲拒还迎。”
何止是横扫,根本就没怎么打。
匪徒招摇得从山上下来,常九熙的部下稍稍做个样子,匪徒便望风而降。
那情景,那推拉,那热闹,像极了表演。
吕博亮惨笑道:“心寒啊。”
苏元青与之感同身受。他才刚来军中不久,一切也算顺利,尚且一再心寒,吕博亮常在军中,遇到的不平事数都数不清,怎能不心寒?
苏元青不知如何劝,只说:“这两日,匪徒都没来找咱们,但盖棺定论之前,一切还需要小心,真怕他们再来一场。”
吕博亮说:“将军放心,我等也都是小心惯了的,必定严加防备。”
若非时时小心,他们早就冤枉死了,哪能活到今天?
前方依旧战事频繁。
都是奇怪的战事。
一边送,另一边接收。
一场接一场胜战,糊里糊涂生。
探子来报,附近军营都在载歌载舞,庆祝胜利。
苏元青不得不说,他看过的书太少,竟不知道仗还能这么打。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玩笑。
兵者,国之大事。在这竟沦为儿戏。让人不知所措。
唯一可以欢喜的是,他们确实赢了。
匪徒的确正在被剿灭。
青阳也的确正在恢复和平。
苏元青思来想去,无话可说,最后只憋出一声称赞:
“魏王的计谋,很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