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氏一生谨小慎微,从来没有听她大声说过一句话。在大家的眼里,龚氏是一位贤惠的好女人。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姓杨的、姓唐的、姓赖的人家的一些女眷也来到柳扎根家来吊唁。
半上午,龚氏的两个娘家兄弟宝德、宝坤和他们的老婆带着几个族人来到柳扎根家。柳扎根和春桃跪在舅舅和舅母面前放声恸哭,郑白妮妯娌两个流着眼泪把外甥和外甥媳妇搀了起来。
郑白妮妯娌二人蹲在龚氏的遗体旁哭了一会儿,然后就去东间宽慰胡氏。柳全忠、柳全正和龚氏的娘家人商定把龚氏出殡的日子定在腊月二十二,又敲定了一些细节后,龚桥来的那些人就回家了。
没过多久,毛建春和小梅带着几个儿子、儿媳来到了,灵堂里又响起了一阵哭声。看小梅哭得伤心欲绝,春桃哭着说“姑,你也五十多岁的人了,也得照顾你的身子啊!”
她的三个儿媳妇、春红、小寒几个人也都劝她,小梅才算止住了哭泣。
春桃几个把小梅送到胡氏房中,聊了几句,母女不免都伤心落泪。小梅想留下来陪胡氏几天,但胡氏担心小梅哭坏了身子,就让她先回家,一家人到出殡的那天再来。
小梅挥泪告别胡氏,和毛建春几个一块回家了。第二天上午,新堂兄弟两个给柳扎根家送来两袋白面馒头。
腊月二十二这天上午,柳扎根的亲戚前来他们家吊唁,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凄婉悲凉的唢呐声不时回荡在柳家湾的上空。
这天下午,柳家湾的村民、柳家的族人和柳扎根家的亲戚把龚氏的灵柩送进了柳家的祖坟地,把她和柳全福合葬在了一起。
第二天上午,柳扎根夫妇和几位堂兄、堂嫂去龚桥谢孝。宝德、宝坤领着他们去龚海深夫妇的合葬墓前烧了纸。中午,他们在宝德家吃了饭。
午饭后,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柳扎根他们就返回了柳家湾。
办完龚氏的丧事之后,柳扎根和春桃就忙着蒸年馍、置办年货。
由于龚氏的去世,柳家过了一个冷冷清清的春节。母亲去世后,柳扎根心里特别想念远嫁他乡的妹妹金花,他就跟胡氏和春桃说他想过了年去东乡看看妹妹,二人都很支持他。
元宵节这天晚上,毛建春和三个儿子在一起喝了一些酒。家里人丁兴旺,一家人和和睦睦,毛建春心里高兴就多喝了一杯。
第二天早上,小梅喊毛建春起床,但他一声不吭。小梅推了推他,现他的身子已经凉了,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柳扎根一家吃早饭的时候,一位小伙子走进了他们家的院子。扎根认得这位小伙子,他叫新怀,是毛建春的堂侄。扎根请新怀进屋,但新怀却让他到院子里说话,胡氏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扎根来到院子里,新怀低声向他说了毛建春去世的噩耗,并说他大娘特意交代,别把这件事告诉老奶奶。柳扎根点了点头。
把新怀送到大门外,柳扎根回到了堂屋。
“扎根,刚才来咱家那个小孩是咱村的吗?我咋不认识啊?”胡氏问道。
“他不是咱村的。”扎根答道。
“他是哪儿的啊?”
“毛洼的。”柳扎根脱口而出。
“大清早的他来咱家有事啊?”春桃不解地问。
“也没有啥事。”
胡氏放下手中的筷子,“扎根,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姑家有啥事啊?”
“没有啥事。”
“扎根,他大清早来咱家,又让你出去说话,会没有事吗?乖乖,你奶奶我不聋不瞎,你瞒得了我一天,还能瞒得了我十天八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