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把两盘菜端了过来。柳扎根把两个孩子放到地上,去里屋把一坛酒抱了出来。春桃急忙去了灶屋。随后,保柱端着一馍篓窝窝头回到了堂屋。
柳扎根把条几上的酒具拿到小方桌上,招呼保柱坐下喝酒。
“奶奶,你也坐下喝两盅吧。”保柱笑着说。
“中啊,”胡氏笑道,“今儿个高兴,我也喝两盅。”
然后,她又对金花说“金花,今儿个没有外人,咱不讲恁多的规矩了,你跟你嫂子还有几个孩子都坐下。你跟跟你女婿喝酒,咱几个吃菜说话。”
“中,我领着这几个孩子去灶屋洗洗手。”金花高兴地说。
当晚,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饭。
晚饭后,保柱父子就住在金花原来住过的那间东屋里。金花和胡氏住在一起,祖孙俩一直聊到大半夜。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春桃和柳莺就起床做饭。没多久,金花就走进了灶屋。
“嫂子,有我管干的活没有啊?”金花笑道。
“你来是一个客,不能再教你干活了!”然后,她就对柳莺说“妞,你去堂屋给你姑拿一个板凳,俺俩在这屋说话。”
“我闲着多没意思啊,我得干点活啊!要不然我烧锅,教柳莺到外边歇着。”金花说道。
“你要是真想干活也有活干。”春桃笑着说,“我想给外甥烙两个焦馍,面马上就和好了,你烧鏊子吧。”
“那中啊,”金花高兴地说,“我也好长时间没有吃过焦馍了。”
“我和的面多,有外甥吃的,也得有妹子吃的啊!”
柳莺起身把小板凳递给金花,“姑,这个板凳你坐吧,我去堂屋再搬一个。”
“放这儿吧,我得先把鏊子支好啊。”
柳莺把那只小板凳放在金花旁边,然后就走了出去。
金花就把挂在墙上的那只鏊子取了下来,拿炊帚把它的凸面扫干净,又把它放到案板旁的一小片空地,蹲下身用三块砖头支住鏊子的三条腿。
柳莺拎着一个板凳走了进来,坐到灶台旁继续烧锅。金花拿一只篮子到院子里的柴草垛旁拽了一篮子麦秸和玉米芯,回灶屋去灶膛边引火开始烧鏊子。
春桃坐在案板前烙馍,金花烧鏊子、翻馍,姑嫂两个人一边做饭一边拉着家常。她们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使得坐在灶台前烧锅的柳莺感到有些纳闷。
过了一会儿,柳莺嚷了起来,“姑,鏊子上那个焦馍该翻了吧?我都闻见熰味了!”
金花急忙把那个馍翻了面,她忍不住笑了,“哎呦,只顾说话,这个馍也忘了翻了,这一面成老包脸了。没事,等一会儿这个馍我吃。”
柳扎根和孙保柱也都起了床。他们站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然后又一起到河堤上转悠。
早饭做好后,一家人就围坐在堂屋的小方桌旁吃饭。
一只板鸭,春桃切成小块装进碗里放在箅子上馏了,几个人每人没吃两块就吃完了。胡氏连连夸赞好吃。烙的十来个焦馍,除了胡氏和金花每人吃了一个以外,其余的都被那些孩子们吃了。
春桃笑着说“明儿早上还得烙焦馍啊,他姑父连尝都没尝!”
“没事,我以前吃过。”保柱说道。
“嫂子,还是因为你烙的焦馍好吃,要不然这些小孩也不会抢着吃了!”金花笑道。
柳扎根笑了笑,“还是平常吃得少,这些孩子都稀罕。要是三天两头吃一回,他们也不会吃一个拿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