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青风指了指石桌前的凳子,率先坐到对面去。
“大晚上的,你为何会只身去坟地?”青风大约猜到张默家里或许出了事,却也不知到底是何事。
张默回过神,这才想起今日天黑前家里生的那些事,而当想起自己这曲折又让人难以相信的身世时,竟然在青风面前鼻子一酸,眼泪当即“啪啪”的滴落砸在身前的石桌上。
见他这样,青风轻轻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只是由着他先将这份委屈与难过倾泻而出。
过了约莫一刻钟,张默的眼泪终于止住,人也渐渐的平息了心绪,这才抬头对青风一五一十的说起了下午,以及旁晚家中生的事。。。。。。。。。。
“我爹虽只是个会种地的糟汉子,但毕竟这十年来也没少了我吃穿,虽不是很亲近,却也从未打骂过。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夫,你能要求他多少呢?所以我总是这么坦然而又认命的接受着他。可。。。。。。。哪里又能料到有一天我娘会告诉我,我不是张老二的儿子,我姓秦,我爹叫秦子俞,一个我没听说过,也没见过的陌生男人。蓝叔。。。。。。。。。呃,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吗?”
青风微笑摇摇头,道,“我姓上官,上官青风。”
“啊?”张默听到这个姓顿时愣住了,想想那个叫蓝菁儿的鬼灵精怪的小丫头,诧异道,“那。。。。。。。那。。。。。。。。”
“菁儿随她母亲姓,因为生她时难产没有救过来,所以便取了她的姓,以示纪念!”青风想也没想的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但听在张默耳中却满是敬佩与叹然。
“言归正传,其实你现在不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你是很难有选择。一方面是将你养了十年的养父,虽相处的不是最好,可也不差;另一方面,每个人生来都想待在自己家,更别说认祖归宗这等影响男儿一生的大事。但同时你又想,若你回了秦家,定是有不少人会说你之所以回去认亲,无非是因为秦家的家势和产业,可对?”
张默抬手摸摸鼻子,不自然的点了点头,“说不想回秦家是假的,毕竟。。。。。。。。可是我真的并非是因为秦家富有才要回去的,若是秦家同张家一样,而又同样是我的血脉所在,我依然会这么考虑的。”
青风点点头,”我明白!既然这样,你又何须考虑太多?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有些事想做那就去做,他人的看法与你又何干?他们不是你,又怎知你所想?“
是啊,他们不是我,又怎知我所想!
只这一句话便让张默茅塞顿开,立刻便有了主意,”我带母亲回秦家后,是可以给爹爹一些补偿的。。。。。。。。。“
这里他口中的爹爹自然还是张老二,秦子俞虽是他生父,可毕竟叫了张老二十年的爹了,一时间又哪那么容易改口的,又或者说,张默也没想过要改口。
毕竟,养父也是父!
之后,张默又同青风说了一些话,但言谈中已没了最初的慌乱与无措。等到谈的话题基本都要谈尽时,才觉此时已到半夜子时。
张默怕他娘担心,同时又记挂着他娘的身体,便起身与青风告别。
“我送你。”有了先前坟地遇鬼之事,青风是不放心让他独自一人离开的。
张默站在原地想了想,没有拒绝。
一路走着,青风又问了些张默小时成长的趣事,但凡能记起的,张默均如实告知。
不多久,两人便走至张默所在的村庄。
“司马叔请留步,送到这里默儿便已经安全了。”说着,张默转身往东一指,道,“那边左起第二个便是我家了,”
接着又一拱手,然后对着青风深深一鞠躬,道,“这第一下是谢司马叔相救之恩,第二下是谢您对默儿的劝导和开解,第三下,多谢您送默儿回家。。。。。。。“
三下鞠完,张默抬头却诧异看到青风刚刚好似并没在听他说话,而是目光深邃且满含深意的朝着一个方向看。
”叔。。。。。。。。“
“你刚刚说,那里是你家?”
张默回头看了看,点点头,“没错。”
“张默,你家出事了。”
青风话说完,张默愣了愣,随即便拔腿往家跑。。。。。。。。。。
”娘。。。。。。。。“还未进家门,张默就已经在门口不远处叫开了。
熟悉的大门,熟悉的小院,熟悉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然而不熟悉的是,手拎菜刀,满头满脸是血,正站在堂屋门口仰头看明月的张老二。。。。。。。。。
“爹。。。。。。。。。“张默站在院子里呆呆看着那个以往憨厚、粗心、只知埋头干活的糟汉子,他不敢去想他手里拎着菜刀在干嘛,更加不敢想他身上未干的鲜血从何而来。。。。。。。。。
听到张默的喊声,张老二像个傻子般把眼光从月亮上拉回,定定的瞅着张默。然后,缓缓举起右手的菜刀,“嘿嘿”一笑,“小子,我把你娘给剁了,剁的左一快右一块,可他娘的带劲了。。。。。。。对了,我还把她身前的那两个肉团给吃了,谁让她说这辈子都尝不到女人的,呵呵。。。。。。。。老子这就尝了,不仅尝了,还吃了,还嚼碎了咽进了肚子里。。。。。。。。。哈哈。。。。。。。,让她说,让她再敢说老子,让她把老子的儿子送人。。。。。。。。小子,你给老子记住了,你从一生下来就姓张,你他娘的是我张老二的儿子,不是那什么乱七八糟秦家的,不是,绝对不是。。。。。。。所以你记住了,从今天起,你不能踏出我张老二家门一步,不能踏出去,给老子记住了。。。。。。。。。“
张默惊恐的瞪大眼睛望着他,从他那一句把他娘给剁了开始,他就再也听不到张老二的声音了,脑袋里嗡嗡的像是进了无数的苍蝇在鸣叫,他茫然无措的看着张老二的嘴巴一张一合,看着他脸上,嘴上,牙齿里露出的殷红的鲜血。。。。。。。。。
”默儿。。。。。。。。“
不知过了多久,青风的一声呼喊终于让张默回过了神。他眨眨眼睛,看着那如神经病般还在自言自语的张老二,突然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娘,我娘。。。。。。。“张默抬脚,踉踉跄跄的向堂屋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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