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晓光的突然造访,女人心里其实是非常警惕的,她看似平静又寻常般的开了门,但实际上早就在走出去的一瞬间,就从门内侧挂着的布包中很熟练的掏出一把匕别在了后腰上。
她男人本就是个流氓混混,她以前跟着他的时候也没正经到哪里去,男人打架她跟着打,男人跑路她也跟着跑,直到有一次她男人被打残了一条腿,于是便在一家小诊所里认识了刘晓光。
因为没钱交医药费,腿又伤的重,她男人便央求刘晓光是不是可以缓个几天再缴费,原本是没报什么希望的,哪知刘晓光竟然很爽快的一口答应了。两人最初虽然奇怪,可因为大部分的心思都在她男人的伤腿上,两人当时的想法也简单,只要这个医生能拖欠医药费,只要能保住他的腿,他就算有天大的要求他们都照做。
可想归想,真正做的时候才知道事情有多难做。
那可是个孩子啊,一个年仅六岁大的孩子,她男人纵然再混蛋,做事再出格,可也还是有着做人的底线的,无缘无故的开车去撞死一个孩子,这以后死了是要下地狱的啊!
可她男人当时拖欠的医药费实在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他们俩不仅是还不起,伤腿也还没完全康复,时不时的还得去医院检查拿药什么的,这,都得需要钱。而雪上加霜的是,这时候女人竟然现自己怀孕了。。。。。。。。。。。。
事之前女人曾偷偷跑去小舒所在的幼儿园看过他,真的是一个又幸福又可爱的孩子啊!
唉。。。。。。。。。。。。。。,造孽啊!
女人知道自己自私,也明白自己很无情,为了自己和孩子,却生生要了别的孩子的命。可是话说回来这件事又怎能怪她和她男人呢?是刘晓光铁了心的要杀了那孩子,而就算他们不做,他刘晓光也总是能找到为了钱而去做的人。
这样一想,女人和她男人就又觉得舒心的多了,横竖不是他们想要这孩子的命,若将来孩子想找人报仇,那就去找刘晓光,这事跟他俩没关系。
事之前,男人喝了半斤对他来说一点影响也没有的老白干,又在身上泼了些白酒,最后撞小舒的时候就变成了酒后肇事,如今,人在监狱里。。。。。。。。。。。。。。。。
在他们即将为人父母的时间里杀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女人一直内心忐忑的觉得老天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后来,倒还真是如了她的愿。。。。。。。。。
她的孩子是天生的聋哑人--在她去过无数次的最为专业的儿童医院,上个月医生给她孩子做出了最终的残酷的宣判。
女人听到这个消息时竟然没有哭,不止是没有哭,还略感欣慰的笑了。
果然,人在一生之中所造的孽,总有一天老天是会加倍给你偿还的,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呵呵。。。。。。。。。。。。。
自此之后,女人便毫无负担的隔三差五的去找刘晓光要钱,她将这种行为称为的刘晓光的报应,既然我们替你杀了那孩子,我孩子又承担了这种果,那么你就得负责养活我们娘儿俩。
这是必须的!
“上次去给你要个两千块,你支支吾吾的就是不愿给,怎么?现在想给了?”女人也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对刘晓光来说有多么的憎恶,也明白他心里现在肯定是恨透了她--如果换成她,她也会恨得。但是怎么办?她们娘儿俩也总是要活的呀!
刘晓光在堂屋狭小的客厅中坐下,然后拉开上衣的拉链,从怀里掏出那个鼓鼓的大信封“嘭”的一下扔到又当饭桌又当茶几的矮桌上,然后抬头看着女人淡淡的说,“今天我来是想跟你做个了断的。。。。。。。。。你不用这么警惕的看着我,虽然我是个男人,却也未必能打的过你,更何况我也从没想过要用武力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而我所说的了断,是希望你能接受一次性付你五万块,从此以后你我就算是陌生人,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怎么样?”
刘晓光尽量将话说的很诚恳,也尽量给女人展示出自己所为难的地方来,“我老婆快生了,在这种时候我真的很不想再节外生枝,但是你隔三差五的去找我要钱,是个女人都会把我们的关系往那方面去联想。。。。。。。。。。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我不是不想管你们娘俩,实在是。。。。。。。。。这五万块钱是我如今所有的家当了,我想,应该足够能表达我的诚意了吧。”
而在此之前,刘晓光零零散散给她的钱加起来也至少有四万了,这样的数字在这个年代对于他一个小诊所的医生来说也差不多已经是他一大半的身家了。
女人看着茶几上那个鼓鼓的信封,再看看刘晓光一脸的为难和诚恳,基本上她已经全信了他的话。而现在她需要考虑的是,一,这五万块可以让她娘儿俩生活多长的时间?二,如果她拿了这五万块,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以后这个活财路就断了?她就真的跟刘晓光不认识?那万一她花完钱又缺钱了怎么办?
当然到时候她也可以继续当无赖去要钱--反正这事她也经常干,不会不好意思,也不会心里有负担。
这么一想,女人便觉得她有必要先把这钱收下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答应什么其实都等于是放屁。
“好,那就照你说的办。”女人一口应承下来,眼睛却始终在那个鼓鼓的信封上在打转。
刘晓光装着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抬起下巴指指信封对女人说,“那好,你先数数,数完了我就可以离开了。”
此时女人心中的警惕几乎已经卸掉了九成,听到刘晓光这么一说,就连最后的一成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刘医生还真是讲究,送个钱还非得让我数,呵呵。。。。。。。那我不客气了啊,对了,来了这么久都还没给你倒水呢。。。。。。。。。。”
“不用不用,你还是坐下来赶紧数数吧,当面点清,咱俩也好两清。”
女人笑着坐到刘晓光对面,正要伸手去拿信封时,刘晓光却把他带来的药箱拎到了矮桌上,一边打开一边对女人说,“来的时候顺手从家里带了些家庭必备的药,想着你大概能用的着。。。。。。。。。你数你的,不用管我。”
女人不疑有它,看着那药箱对刘晓光感激的说了声“谢谢!”,继续伸手把信封拿到面前,然后低下头去打开信封的封口。。。。。。。。。。。
而也就在她毫无防备的低头时,刘晓光从打开的药箱里拿出一个针管,左手突然抬起将女人的脑袋“嘭”的一下按到矮桌上,右手举起针管朝着女人的后脖颈唰的一下扎了下去。。。。。。。。。。
来不及反应的女人在感到脖子刺疼了一下后,忙抬起两手胡乱的朝刘晓光抓过去。但这时刘晓光却又突然放开了她,并且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冷笑的看着抬起头正一脸愤怒望向他的女人。
“你对我做了什么?”女人尖利的嗓音在屋内高高扬起,抬起手摸摸脖子,却又很奇怪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呵呵,我是看你最近又要照顾孩子,又要跑去给我要钱,太累了,就想让你休息休息。”刘晓光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嘴角的笑容却让女人看着毛毛的。
“混蛋,你是不是给我打了麻药?”女人这时候意识还算很清醒,但是眼睛却逐渐开始模糊了,她伸手从后腰上抽出那把刀,想站起身向刘晓光冲过去,然后两条腿软软的怎么都使不上力。
“麻药?呵呵。。。。。。。。。,那么贵的药我怎么可能会把它浪费在你身上呢?你觉得你配吗?”刘晓光冷笑。
“你。。。。。。。。。。”女人话没说完,手中的匕便“哐当”一声掉到了地板上,随后整个身体也随着意识的涣散而软软的趴在了桌子上。。。。。。。。。。。
“啧啧啧,都跟你说过几次了,一个女人家就该规规矩矩的做个女人,干嘛没事非得学着流氓去敲诈?。。。。。。。。。。。你说说,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又能怪得了谁?”刘晓光边摇头边走到女人身旁,半蹲下身子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脖子的一侧,随后满意的笑了笑。
总算是没后顾之忧了!
之后刘晓光戴上手套,他先是将女人的外套脱掉,然后把她给抱上床,盖好被子。而在他做着一切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女人的那个还不到一岁的聋哑孩子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刘晓光瞥了一眼没理会。
随后他把外间收拾干净,再将那个装了白纸的信封随手扔进医药箱。。。。。。。。。。。
做完这一切,等刘晓光非常从容的从女人家出来,穿过胡同回到停放汽车的地方时,天色已大亮,但这片即将拆迁的地方却仍旧是看不到一个人。
真好,一切都计划的刚刚好!
刘晓光满意的笑了笑,离开前又扭头往去女人家的胡同口看了看,但也就是这一看,他的心脏差点都要停止了。。。。。。。。。。。
原本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的胡同,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名少年和一只白猫,那白猫蹲在少年肩头,一人一猫甚是奇怪的用一种冷冰冰的眼神望着他,那表情就好像是在告诉他--
刚刚你杀人的事情,被我们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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