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的密林中,古木参天,杂草丛生。
穿着迷彩服的石浩,迷彩油膏都遮不住他脸上的警惕,手里的枪已经上了膛,随时都能给敌人一个暴击。
突然,一颗子弹极射入他的眉心!
没有血花飞溅出来,只在眉心处留下一个空洞洞的窟窿。
本该被溅射出来的血,被灼热的子弹烫……熟了。
“不要!”
谷月从梦中惊醒。
屋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狂风暴躁地拍打窗户,令她有种整个屋子随时都要被拍得土崩瓦解的错觉。
她曲起腿,抱紧棉被。
可是,明明是新做的被子,却给不了她一丝温暖。
谷月从枕头底下拿出石浩给她的钱和票。
这一晚注定会格外漫长。
沈七七将谷月的担心告诉了周凛。
部队有部队的规矩,该保密的事她绝不会要求他泄密,只是表示“如果可以的话,告知一声是否安全”。
午后,周凛从王司令长的办公室出来,带回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他说:“司令长只说让我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
什么样的任务,需要支援?
自然是前头派出的部队情况不容乐观了。
这个消息还不便同其他人说,沈七七不能告诉谷月,就打算抄本海带养殖的书塞给她,让她好好研究一下,不再有心思去想石浩的事。
但手抄的度太慢了。
沈七七、周凛,甚至是乐乐,连抄三天,也不过只抄了四分之一。
眼看谷月一天比一天失魂落魄,沈七七等不到将全本都抄完的时候,一股脑将抄好的内容先塞给她。
拿着这本足有三种笔迹的残缺手抄本,谷月都明白了。
如果不是石浩出事,七七姐他们又怎么会这么费力地帮她分心?
伤心吗?
好像比和亲生父母决裂的时候,还要痛。
谷月将手放进口袋里。
那里面装着石浩给的所有钱和票。
这段时间,她经常攥着它们,以至于它们都弯成了圆柱子似的,很厚实很有安全感。
可是,他出事了。
在那茫茫的青山中。
他真的死了?
会很痛苦吗?
最后的时间里,他在想什么?
……
接下来的半个月,军区里弥漫着明显的低气压。
就连皮实顽劣的孩子们,都变得特别乖。
周凛的训练越来越重,从早练到晚不说,连半夜时都会被哨声叫醒去加练。
军属之间开始有小道消息传了出来。
他们说了很多,关于国家、关于边境、关于黑势力……
一时间仿佛每个人都能嗅到其中的血雨腥风。
“上次那些压缩饼干,你三天内能做多少?需要什么直接跟采购员说,食堂里的伙头兵也都会听你使唤,做得越多越好。”
这是某天早上,周凛临出门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