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顿被浇了一通冷水,立刻清醒了过来。怒火中烧的他瞪视着以下犯上的粗鲁仆人,张开嘴就是尖酸刻薄的嘲讽——然后,就被堵上了嘴,绑上手脚扔进了马厩。
“您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身材高大的男仆一脸平静。诺顿盯着这个面生的仆人,怎么也不记得自己见过他。
男仆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微微一笑,“您不用怀疑我的身份,我是蔷薇庄园的主人带来的。他让我向您说一句话他无条件的尊重女公爵的决定,但是绝不会容忍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侮辱他的心上人。
所以,就请您在这里好好清醒一下。我在这里陪您到晚上。”他行了个礼,就十分敬业站在了马厩外面。
诺顿浑身难受。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却不能伸手碰一碰。从他记事开始,就没有过如此难堪的状态。
他不禁第一次怀疑起自己,难道是自己错了…但是老公爵弥留之际的交代他照顾教养女公爵的话仍在耳边回荡。
他也从小姐崇拜的目光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已经默认自己会是茵特庄园未来的男主人了——而那个无论自己说了什么难听话都不会计较,依旧以依赖的目光看着她的小姑娘,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想要挣脱他的手掌。
这怎么能行呢。他不甘心的想着,她就安安稳稳的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下,过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好吗?
自己会为她安排好一切,外面的世界,纷杂污浊,不值得她投以半点目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回之前那种和谐幸福的状态才行。
第一步,就是要除掉她身边出现的那个居心叵测的碍事男人。想到之前自己得到的消息,他暗中下了决心。
陶斯然对诺顿的想法一无所知,也毫不在意。她好好休息了几天,就准备去都了。
因为同行的人比最开始的计划多了不少,最后一行人上路的时候真是浩浩荡荡醒目异常。临出的前一天晚上,费舍尔亲王叩响了她书房的房门。
陶斯然放下手中的书,示意艾薇给他开门。茶色眸子的俊美亲王带着微笑走了进来。“亲爱的海蒂,晚上好。”
“莱恩。”陶斯然点点头,“你怎么来了。”“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去洛登了,旅途中可能会有些小插曲,所以我特意来说一句,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无论如何,都会保证你的安全。”
“我相信你。我也会为您的人身安全尽力的。”陶斯然说。费舍尔亲王没有答话,他浅色的眼睛泛着温柔的光。
茵特庄园距离都洛登是快马三天的路程,陶斯然一行人为了旅途上的从容,提前六天就出了。走到第二天的时候,要穿过一片森林。
林中树木肆意生长,浓密的枝叶遮蔽了阳光,即使是在接近正午的时刻,也是昏暗异常,更不要说陶斯然一行人是在接近傍晚的时候到的了。
马蹄踏在布满了落叶的林间小径上,出沙沙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车队里的人就像说好了一样噤了声。
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偶尔几声鸟鸣,马车两侧的窗帘都紧紧拉上了,外面的人看不进来,里面的人也望不出去。
陶斯然的心跳快了起来,她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别怕。”耳边有人轻声说,费舍尔亲王覆上她的手背,安抚的拍了拍。
“嗯。”陶斯然点点头。费舍尔看着她因为兴奋而越明亮的眼睛,暗叹了一声漂亮。
忽然,一声破空之响,是利箭深深插进了窗棂。马嘶声响了起来,然后是纷乱的箭雨,夹杂着几声火枪的声音。
有人的呼喊声响了起来。陶斯然看着紧闭的窗帘,有些跃跃欲试。
“别看。”费舍尔温柔的说。陶斯然转过头看他,茶色眼睛的年轻男人露出尽在掌握的自信微笑,在纷乱的背景音中冷静的迷人。
陶斯然久久的凝视他,年轻的亲王脸红了起来,却毫不退缩的倾过身来,靠近了她。太近了,陶斯然想,几乎要能感到他的呼吸了。危险的环境,封闭的车厢,空气中暧昧的浓度渐渐浓了起来。
陶斯然在心中默默叹气,然后伸手轻轻拉住了他的领结,将人更近的拉过来,轻声说“您这样的长相,真是俊美的犯规了。”
费舍尔亲王闻言没有露出一丝不悦,他甚至顺从的微微低下头,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陶斯然唇边露出一抹微笑,微微仰头吻了上去。
无论外面是多么嘈杂的声音,陶斯然所在的马车始终安静平稳的运行。等到外面的声响停息了,莱恩·费舍尔还在恋恋不舍的勾连陶斯然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