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礼从他的反应里看出了不对,她意识问题可能真的比自己想的要严重。“他们让你干什么?”她问。
而白唐只是摇摇头,没说话。从那天之后,对于工作上的事,白唐再没抱怨过一句,而白礼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直到很多年以后,她终于知道了白唐的工作内容到底是什么,惊骇和痛苦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就算说了什么,又能怎么样呢,又无法改变既定的现实。
更何况这甚至是多少普通人梦寐以求的工作——是的,在异能者的数量节节攀升的天启世纪,在这个异能者自嘲“双系遍地走,异能者不如狗”的时代,人类总人口的百分之四十五依旧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
他们干着异能者不屑的工作,拿着最低的薪水,就像野草一样在夹缝中生长着,却随时有可能被异能者一脚踩死,或者连根拔起。
即使后来的联合政府一再声明人人平等,并出台了越来越严峻的针对异能者欺压普通人的条文,也无法抑制逐渐恶化的风气。
一条完整的鄙视链已经形成,普通人唯一的盼头就是能活到自己异能觉醒的那一天——即使他们中大多数一辈子都无法觉醒,觉醒的基本也都是d级异能里的最低等,但这是他们灰暗生活里的唯一阳光,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听d级异能者叫苦。他们活的再难,也是异能者,难道生活还能苦过普通人吗?
只是白礼看着自己弟弟眼睛里的光一天天黯淡下去,感受到的是那样真实的疼痛。而她自己陷在浑浑噩噩度日的工作中无法自拔,不能给白唐任何安慰。更何况,她是B级啊。
姐姐,你不会懂的。这些年来,白唐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但慢慢的,这句话也不说了,到最后,什么也不说了。他每天静悄悄的出门,下了班又静悄悄的回来,形容枯槁,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
白礼无能为力。她能说什么呢,又能做什么呢?都是徒劳。
她想说,即使不懂,她也感受到了从他心里传来的压抑痛呼,但怕话一出口,白唐会因为内疚而更加痛苦,甚至关掉自己无意识间和白礼链接的心灵感应。
她只有忍耐,就像他也只有忍耐,就像无数人那样忍耐,坐在看不见光的阴影里,等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希望的到来。
这么一忍,就是五十年。五十年中,社会慢慢复兴,人类和仅剩的人高级丧尸签订了协议,新生儿中异能者的比例大大提升,普通人的待遇也逐渐提高了…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展,但是白礼还是觉得喘不过起来。她依旧觉得自己坐在黑夜里,眼前看不见一丝光。
或许我现在是在做梦?她时常这样想,然而现实却无情的嘲笑她。夜里躺在干净舒适的大床上,她却一再怀念起当初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日子。
我宁愿回到末世刚开始的时候,每天疲惫不堪,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甚至死在那时候也可以!她内心诞生了比以往更加强烈的渴望。而就在这一次睁开眼睛后,她的愿望,实现了。
天启五十年的夜里,白礼重生回了末世刚开始的时候。最初的不敢相信之后,她迫不及待的人接受了事实。这一次,她决定再也不要走之前那条老路了。
她凭着记忆带弟弟向那个末世前期还很有名,之后却莫名毁掉了的Z城基地出,一周后,运气很好的成功碰瓷了陶斯然的车。
也是在这一天,她在这个前世从未听说过的人的队伍里,见到了那个日后英年早逝的,异能等级评定规则的主要制定者,冯时雨。
白礼免不了的紧张厌恶。虽然日后改变了规则不是他定的,而且死的又早,但是她还是很不爽。
理智的存在让她不至于把冯时雨迁怒的太过分,毕竟天启元年之前的评定还是很有用的,但是感情上却让她看见人就想要皱眉。
即使多活了几十年,白礼依旧没什么长进。她内心既有对传说中强者的尊重,又有对他日后变种了的评定规则的不满。
所以她怀着纠结和打探的念头,让白唐挑了冯时雨所在的车。却想到,这个人现在还是个不够老成的年轻人,内心更是因为她毫无由来的反应而有所忌惮。
在明白这点之后,白礼莫名想笑,紧绷的神经却慢慢放松了下来。而一直观察着她的冯时雨虽然疑惑,却也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一行人终于还是相安无事的到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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