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庄有个员外,姓孟名万德,已是花甲之年,夫人去世三年,有两个儿子都已成家,硕大的宅院,就剩下他一人,时常觉得孤单,倒是有仆人伺候,可总觉得没有一个说话的人。
一日好友宴请他去小酌,孟万德不想带家丁,便独自前往了,他选择骑马走山路,一是可以尽快到达,二是可以欣赏山中的美景。
不知走了多久,听见山中有奇怪的叫声,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只狐狸被夹住了一只脚,正在那儿苦苦地挣扎叫喊。
孟万德急忙下马前去搭救,狐狸才脱险,孟万德看着狐狸的皮毛,心想这定是一只老狐狸。
“快走吧,以后在山中玩耍可要注意一些,再遇到这种事情,可能就没有这样好运了。”孟万德对狐狸说道。
狐狸三步一回头地走远了,孟万德又骑上马扬长而去,好友见他到来,自然热情款待,二人便多饮了几杯,直到太阳落山。
“李兄,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孟万德说道。
“不行不行,今日你我喝了这么些酒,天黑路远,我实在担心孟兄,今日就在寒舍住一夜,明早再回家便是!”
“李兄,你我相处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只要能回家,我很少在外面居住。”孟万德客套了几句,便上马离去。
本想着原路返回,会节省一些时间,谁知走到半路就下起了暴雨,山路湿滑,就连老马也频频滑倒,无奈孟万德只好牵着马步行。
“这位善人,请留步,前方陡峭,雨夜难行,怕是有危险,不如去我家住上一晚吧!”
孟万德回头一瞧,是位太婆,看样子有八九十岁的样子,慈眉善目的。
“老婆婆,那就多谢了,您贵姓,来日我好登门拜谢。”
“我姓胡,你就叫我胡婆婆吧,快与我回家。”太婆将孟文德带回家中,又为他做了米粥。
“娘,你在和谁说话啊?”只见一位女子推门而入,此女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纤细的腰肢,真的是美得不可方物。
孟万德虽然到了花甲之年,可平日里保养的很好,看上去像四十多岁的人,二人四目相对之时,女子瞬间红了脸。
胡婆婆见此情景,便问道“孟员外,家中可有妻室?”
“夫人去世三年了,两个儿子早已经分家另过,如今就剩下我一人。”
“我的女儿貌美如花,我愿将小女胡香儿嫁给你,不知你是否愿意?”胡婆婆指着女子看向孟万德。
孟万德做梦也没有想到,只见了一次面,这老婆婆就要将女儿嫁给自己,难不成这对母女贪图自己的钱财!孟万德脑子中瞬间蹦出好几个想法。
“胡婆婆,我自然愿意,可是我与姑娘相差四十岁,这有点不妥啊,委屈了姑娘!”
“香儿,你可愿意嫁给孟员外?”胡婆婆转身问女儿。
“哎呀,羞死了!娘说你是个大善人,香儿愿意嫁。”
“好好好,既然你二人都同意,明日一早,你就将香儿带回去吧!我年老体衰,喜欢清净,你二人的婚事就自己操办吧!”
“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三拜。”孟文德激动地磕了三个响头,次日便带着香儿返回家中。
孟文德想着两个儿子都挺大了,自己又一把年纪了,若是大操大办的张罗婚事,也说不过去,可不操办,又觉得对不起胡香儿,一时间愁容满面。
“相公,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依我看婚事就不办了,只要你我恩爱,办不办又如何?”
“娘子真是贤惠啊!”孟文德心中暗暗誓,一定要对香儿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孟万德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这还不是让他开心的,更让他开心的是一年后香儿为他生下一子。
“香儿,我孟文德此生都欠你的,这次一定听我的,咱儿子满月,一定要大操大办,毕竟是我老年得子,可喜可贺啊!”
平日里孟文德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很少回家看望父亲,听别人说家里要办喜事,这才知道父亲娶了媳妇儿,还给二人生了个弟弟。
“大哥,咱爹真是老糊涂了,听说娶得后娘才二十出头,就咱爹那样,人家为什么能看中他?不就是图他的钱吗?”二儿子孟天奇说到。
大儿子孟天武闷闷不乐,半晌说道“二弟,咱俩得想办法,让爹将家业全部交给咱俩搭理,要不然到头来,你我弟兄啥也没有。”
兄弟二人商议好,双双来到父亲家中,大儿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恭喜父亲老来得子,如今您就哄哄孩子,种点花草,家中的大事小情就交给我和二弟吧,免得操劳,您老也该歇息了。”
“你二人一年没来一次,今日打起我的注意来了,你俩放心,虽然如今生了老三,等我百年之后,也会一碗水端平的。”
“父亲,哥哥说的对,你如今年老体衰,再者说现在娶的后娘怕是贪图您的钱财,你现在将大权交给我俩,在合适不过了?”二儿子说道。
“哼!我身子还硬朗着呢,现在就想让我交出大权,除非我死了。”孟万德有些生气,甩袖离去,兄弟二人只好返回家中。
孟万德为三儿子办了满月宴后,没过多久就病倒了,胡香儿没日没夜地守在病床前,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两个儿子的耳朵里。
“大哥,父亲重病,不知是真是假,我们先去看看吧?若是真的,你我也好有个准备。”
“二弟,如果是真的,就是天赐良机,等父亲一离世,咱就将他娘俩撵走,不能让咱家的家业落到她二人手里。”
兄弟二人再次来到父亲病床边,二人哭成了泪人,孟万德见状说道“我走了,你俩我都放心,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的三弟,他太小了!”
“父亲,您放心,话说长兄如父,你若不在了,我和大哥都会好好照顾三弟的,您老就放心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