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房内刀剑相加,叮当不绝,房外却静悄悄的,无一人进来帮忙。本要喊救命的何僧宝,意识到这怪异之处,及时闭上了自己嘴巴。
自己乃是寻找量天竹的重要人物,王府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死,他们不来救,只能说明他们认为自己并无危险,陈老大要砍自己,那么阻止的白玉娘便是王府中人,而且武功比陈老大更高。
果然,再打几个回合,陈老大臂上中了一剑,整个人撞窗逃跑了。
何僧宝从床上跑下来,对着白玉娘道“多谢冯兄。”
“白玉娘”一滞,将宝剑插入剑鞘,点燃蜡烛,果然是冯云翔的脸,原来她是王府暗中派来保护何僧宝的人。
冯云翔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当日破庙偶遇,我觉得你胆识过人,便向王爷推荐了你,万万没想到,你果然是大有机缘之人。你放心,有我在,陈老大伤不了你。”
何僧宝点了点头,忍不住问“冯兄,你是姑娘吧?”
烛光下,冯云翔的脸浮起两团红云“废话,你戴了耳环还是男的,我穿了男装难道就不是女的?”
何僧宝一想也对,对她拱了拱手,多谢她救命之恩。
冯云翔摆摆手,道“放心,你没欠我什么,此事一了,你我各走各路。”
她掏出一把短匕,让何僧宝随身携带,以便防身。
第二天、第三天,两人又被带到假山前,何僧宝带头,走进密道,顺利在其他位置,找到了第二、第三棵量天竹。
寻找第三棵量天竹耗的时间比较长,出洞后已大亮,冯云翔皱着眉头说她临时有事情需要处理,让他一个人乖乖吃饭,便匆匆走了。
送饭来的女仆临走前说,他未婚妻田小姐有要事与他相商,请他悄悄到花园见上一面。
一想到田小姐何僧宝便头痛,哪里会与她相见,一口拒绝了。
女仆奇怪地看着他,说田小姐如花似玉,佳人有约,不见岂非唐突?
何僧宝冷笑着道“第一,男女授受不亲,我身为读书人,自然要守礼,第二,这里是王府,守卫森严,她如何进得来?”
“小子,你不该太聪明!”女仆右手一翻,从托盘底下拿出一把匕,往何僧宝身上刺过来。
结果一声风响,窗外射来一块石头,打在她手腕上,将匕打落了,几乎同时,另一块石头打在她右腿弯上,她整个人跪倒在地。
冯云翔带着两名护卫走进来,护卫将女仆拖了出去。
冯云翔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何僧宝笑嘻嘻道“呵呵,小弟虽然笨,也知道你当众说让我一个人吃饭,是在钓鱼。王府危机四伏,若然你真的留我一人吃饭,又怎敢当众叮嘱?”
冯云翔拍了拍他的头,道“小子有长进啊!”
何僧宝不敢说,若是傻乎乎的,早不知死几回了。
“行,美人在前而不动心,有点意思。不过美人可以不见,你娘不能不见。”冯云翔道,他娘见他多日未归,特意前来王府打听,管家已经请她过来了。
数日不见,胡氏脸瘦了一圈,拿着帕子不断拭泪,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自己也是担心他有事才跑来王府打听,幸亏管家他们不怪罪,反而让她进来见上一面。
何僧宝见她这样,心中一热,请她坐下,一起用餐。
胡氏吃了半碗饭,说王府果然不比民间,吃的喝的都是一等一,又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让他喝。
何僧宝拒绝了,说“娘,我不会喝酒,你忘了?”
胡氏笑笑,慈祥地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长大了,又身在王府,不会喝酒应酬怎么讨主子欢心?来,先把酒喝了,这酒是果酒,不烈不辣,甜着呢。”
何僧宝接过酒杯,问道“我哥呢?”
胡氏道“嗐,别提他了,他还是那么不成器,整日东游西荡!”
何僧宝心一震,反手向后,拉了拉一直立在自己身后的冯云翔的手,用力一捏,忽然吼道“她是假的!”
胡氏果然是冒充前来刺杀何僧宝的,她很奇怪,自己的长相、声音、举止几乎与胡氏一模一样,何僧宝是如何看出来的呢?难道真的是那杯酒出卖了自己?
何僧宝摇摇头,不说话。
冯云翔也很好奇这个问题,那个假冒胡氏并未仪容,而是本身就与胡氏长得九分相似,何僧宝怎么认得出来的?
何僧宝苦笑着告诉她,整个云城的人都以为娘亲最疼爱的是自己,其实,娘亲疼自己,但更爱大哥。
尽管大哥种种不端,娘亲从来不肯批评他半句,更不肯承认大哥不成器,反而对自己,表面各种操心,实质母子间有种奇怪的隔膜。
他小时候不明白,渐渐大了,知道他爹意外身亡,猜测娘亲可能觉得他晦气,爹没了才来的自己,每次看到自己,娘便想起意外身亡的爹,她怎么会喜欢自己?
冯云翔看着仿佛在说别人故事的少年,心中一酸,有许多话想跟他说,但往事都过去了,她不想再泛起惨痛,忍了忍,又将满腹心酸压了下去。
自六王爷将谋害何僧宝的女仆、假冒胡氏的女人都当众鞭打五十鞭,并加强守护后,接连几日,再无人前来暗算何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