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星夜兼程,不到十天,便回到了樊城。
他们将翼女关在一个兽笼里,用马车拉着,笼子的四周用麻布遮挡,逢人就说是奇珍异兽,翼女不会说话,只会出野兽的嘶叫,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在距离刘府两里路的时候,一位苦行僧站在路中央,拦住了骆明德一行人。那人衣衫褴褛,瘦骨嶙峋,脸上尽是朝拜时留下的黑泥,而他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兽笼。
王天猛左手按在刀柄上,苦行僧注意到一行人的神色变得凝重,可他不管不顾,将手中馒头从兽笼的上方扔了进去,说道“阿弥陀佛,此物并无罪过,还望各位施主开恩,留它一条性命。”
一枝花箭射到了苦行僧足前,朱一龙说道“此物已经伤了二人性命,何谓无罪?大和尚,还请让道。”
苦行僧说道“如果不是你们去抓它,又怎会丢了性命?”
王天猛朴刀出鞘,跳下马,来到苦行僧面前。
苦行僧打量了他一眼,说道“原来是地堂刀后人!失敬,失敬!”说完他便退到一边,让众人通过。
有惊无险,终于回到刘府,骆明德一进大门,见到的却是元山散人。
“道长,真是神机妙算!连回来的日子也算到了。”
元山散人没有搭话,他径直走向兽笼,一把扯下笼子边上的麻布,瞪大眼睛打量着翼女,嘴巴张得大大的。
“真没想到,传说是真的,世间还真有翼人!”
骆明德问道“刘员外何在?”
元山散人说道“员外在内室,我带翼人进去便可,你们在外面等待。”
前厅已经准备好宴席,一行人如饿狼般冲了过去。
就在他们大快朵颐之际,一声惨叫从里院传来。
骆明德带着众人冲进里院,直奔刘员外的卧室。
卧室里赫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方才在路上拦路的苦行僧,他双手合十,站在离刘员外二丈远的地方。
元山散人已经倒在刘员外的床前,一身洁白的道袍染满了鲜血。而翼女则被桃木钉钉在墙上,她的脸色煞白,脚跟处有道大大的口子,却不见有鲜血滴下,看来她的血几乎被放尽。
刘员外的气色已恢复如常人,他正害怕地扶起元山散人的尸身挡在身前,机警地看着苦行僧。
王天猛一个纵跳来到苦行僧前面,朱一龙和众镖师则护在刘员外身前。
苦行僧说道“施主,何必护着这妖物呢?”
王天猛就地一滚,朴刀朝苦行僧下盘攻去,说道“他们哪里是妖物,你一招半式取人性命,才是妖怪。”
苦行僧轻轻跃起,躲过王天猛的致命一击,他欲跳过王天猛,直取刘员外。
王天猛哪有见过如此高手,一个鲤鱼打挺,举刀往正上方劈去。
苦行僧一下子愣住了,他是没想到地堂刀还有高高跃的招式!但他人已在空中,没有办法躲闪,他只好双手合十,指向迎面而来的大刀,用肉身和大刀来了个硬碰硬,大刀应声断裂。
苦行僧再次冲向刘员外,王天猛拿以掌代刀,再次冲向苦行僧。苦行僧再度扭转身体,用双掌往王天猛劈去。王天猛不躲不闪,强行用掌插向苦行僧的胸膛。
“罪过,罪过!”
劈在王天猛头上的双掌已经陷入他的脑门,而插在苦行僧胸膛的手掌却五指齐断,出清脆的‘咔嚓’声。
骆明德见状,汗毛竖起。
苦行僧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被众人护着的刘员外,无奈地笑了一下,便盘腿打坐,口中不断地念诵着《华严经》。
朱一龙三箭齐,直射苦行僧,原本身手灵敏的他,这三箭却没有躲过,三支箭重重地没入他的胸前,但箭矢仅仅射进表皮,箭身随即耷拉下来,并没伤及要害,可苦行僧丝毫不理会,依然专注地念诵经文。
刘员外细声对众人说道“快跑,和尚破了杀戒,一时动不了。”
朱一龙背起刘员外便往门外跑去,九名镖师架着长刀断后。
不知道跑了多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臭郎中,我家猛儿呢?”
骆明德循声望去,问话的正是龙婆,原来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来到王天猛家附近。
骆明德红着眼睛说道“王壮士已经被妖人杀害!”
龙婆一听,便拉着众人往自家地窖跑去,她脚步灵敏,一点也不像耄耋老人。
龙婆关上地窖门,询问王天猛遇害的细节。
此时,刘员外抱起地窖的一坛老酒,排好一列碗,逐个斟满,然后分给众人,客气地说道“大家先喝点酒,补充下体力。”
龙婆听完骆明德的陈述,怒道“你是说我家猛儿被那苦行僧两招毙命,你们安全地逃了出来?”
众人点了点头。
刘员外端来两碗酒,一碗递给骆明德,一碗递给朱一龙。
朱一龙一口气喝下整碗酒,骆明德正要将酒往嘴边送。
‘啪’的一声,他的碗被龙婆一拐杖打烂,碎了一地。
众人愕然,镖师们送到嘴边的酒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