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一下你对昨晚之事有何看法。”
萧聪眼珠转了三转,佯装狐疑,
“哦?看法!前辈所说之事为哪一桩。”
老嗜炎兽抬起头,目光投向房间西南角法阵中的那十三个“泥块”,其实这东西名字叫做“涅棺”,而且萧聪所用的黄泥也并非普通黄泥,乃是在整个玄真界都算得上稀有的黄泉泥,他能弄到这些,全凭萧家多少年的底蕴积淀和自己的造化,显然,这些东西对老嗜炎兽看来并不是什么秘密,老古董的阅历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知道避无可避,萧聪讪讪一笑道:
“原来前辈指的是晚辈昨夜所制的阵傀啊,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小子,你很不老实!”老嗜炎兽冷冷道。
一丝笑容慢慢凝固在萧聪乳臭未干的小脸上,他弯起的嘴角配着垂肩的墨,在阳光中显得还算好看,但这笑容一看就知道并非由心而,倒更像是一种无奈,一种掩饰。
两人相向而望,定定地沉默着,只有窗外传来的熙熙攘攘还不绝于耳,一切似乎都被冻结了,连阳光都被隔离在外。
半晌,萧聪收起笑容,一脸正色,调整了一下姿势,使自己能够更轻易地要与老嗜炎兽对视,他目光平静,静得让人感觉微微有点冷。
“那您觉得我此行出于哪番?伤天害理,还是胡作非为。”
老嗜炎兽摇了摇头,眼神中的凌厉无半份减少,
“以你萧家四子的身份,为何要亲自来做这件事,而且,你是从何处得来这萌妖之术。”
“你在怀疑我的身份?”
老嗜炎兽摇摇头,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比身份重要得多,我只是疑惑于这是为什么?”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否?”
“还有呢?”
“我师父是天道翁。”萧聪声音慵懒,之中满是不耐。
听得此言,老嗜炎兽忽地一怔,而后一边点着头一边自言自语般说道:
“这就说的通了……”
其实他早该明白-天道翁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怎么可能是什么正经人,只不过见惯了萧聪正儿八经的模样,却忘记了萧聪的师父是天道翁这一茬,有那么一个特立独行的师父,若是教出来一个循规蹈矩的徒弟,那才称得上是咄咄怪事。
原本老怪物可能还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微微张了张嘴,有那么一两拍儿的停顿,说了句“你走罢“,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萧聪从房间走出,转身将雕花木门轻轻合上,老怪物望着萧聪离去的背影,沉默了半响,他红色的眸子里透着深邃,像一片一望无垠血染的星空,欲将这世间万千看遍、看透,良久,他出一声又重又长的叹息:
“此子小小年纪,为何思绪如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