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这张大门是黑色的,铁栅栏一样,并不高但也没有孩子能爬上去,如今却全都装修成了童趣的风格,更像是大型幼儿园。
但是即便如此,也依然不能改变萧条的本质。
“你们是谁,来领养小孩的吗。”
门卫大叔从里面问,唤回江诺的思绪。
江诺看向他,笑着摇头,“不是,我是从这里出来的,想要回来看看。”
司砚站在身侧,依旧在观察这里的一切,还有……
他的视线往后移去,望向孤儿院背靠着的那座大山。
大叔喔了声,并不是很感兴趣,懒懒靠在窗口,拿出翻页的本子和笔丢了笔盖的圆珠笔已经没有什么颜色。
“什么名字,我登记一下。”
“江诺。”
本子上的江字只写到一半,大叔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站直,“哪个江诺,不对,我是问,哪个诺?”
听上去让人一头雾水的话。
江诺歪了歪头,如实回答也并不确定大叔是不是想听到这个答案。
“诺言的诺。”
“江诺……”
大叔把圆珠笔一扔,突然转身在保安室的一堆废旧破烂里翻找着,边找边问,“你以前在这里,那个时候的保安是谁还记得吗。”
江诺看着他翻找,格外有耐心,“大墙爷爷?”
大叔笑了两声,又丢开几个碍事的纸盒子。
“那就对咯,他是我爸,你等会啊,他老人家离世前特意说了要我把一封信交给你。”
大墙爷爷也去世了吗。
江诺脸上的笑意减淡了几分。
似乎故地重游总是如此,记忆里那些模糊的画面和熟悉的人都在逐渐消失。
司砚看出他的情绪,转移话题问,“为什么是大墙爷爷,这个是他的名字吗?”
“不是。”江诺转身看他,“我不太记得本名,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喊他大墙爷爷,因为……”
江诺比划了一下,笑道:“大墙爷爷很高很壮实,对于我们这些小孩来说就像一堵墙。”
“原来如此。”
司砚摸了摸江诺的头,“所以那个时候,诺诺是很开心的。”
“找到了。”
大叔把已经泛黄的信封从角落翻找出来,抖了抖灰放在窗口处,“我也没有打开过,你自己看看吧。”
“你是不知道,老爷子临走前还整天记着这件事,我还说要把信寄过去不就好了,老爷子却不肯,还说就算找到了你的地址也不能寄信。”
“为什么?”江诺问。
大叔接过司砚递的烟,熏黄的宽大手指夹着,“谁知道呢,老爷子把这事说的严重,执意要等你什么时候自己回到孤儿院,才是最合适是的看信机会。”
江诺若有所思,低头看着信封,褪色的蓝色字迹写着两行字。
一封来自以前的信,院长妈妈没有说完的话,江小弃收。
还没有打开,江诺眼眶就有些酸涩,一股仿徨情绪涌上喉间。
背后覆上司砚的胸膛,江诺回头看他,听得司砚温柔轻哄。
“打开看看吧。”
轻颤的指尖打开信封,信纸有熟悉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