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没忍住,跑到旁边吐了,这下算是知道,她身上那些血和动物的毛是从哪里来的了。
奶奶和我爸继而赶来,看到这样的画面也都吓傻了,我爸铁青着脸对我奶喊道,“都是你,非要去拜什么蛇仙,这臭丫头死了就死了,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奶奶跪在地上哭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我把她搀了回去,我摸了摸她已经哭肿的眼睛,手感松弛而褶皱。
“小舒啊,是奶奶对不住你……奶奶不该把你许给那蛇仙啊!”奶奶拉着我的手哭泣道。
我刚要劝慰奶奶几句,我爸就推开卧室的门进来,朝我身上丢了件鲜红的衣裳,“这你妈穿过的嫁衣,后天你就给我嫁过去,家里留不得你了!”
我展开那件嫁衣,花纹和绣线都有些年头了,裙角甚至还被耗子咬破了几个洞,但不得不说,样式还是挺好看的。
奶奶颤抖地摸着那件嫁衣,说道,“小舒,奶奶会给你把它补好的,奶奶会让你做最好看的新娘子……”
说到这里,奶奶又要流泪,我赶紧松开了她的手,从房间里推了出去,“我去陪陪小姑,奶奶你早点睡。”
我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我更不知嫁给蛇仙是什么意思,我想劝奶奶不要再哭了,不就是嫁人吗,我嫁就是了。
可我从奶奶和爸爸的语气里,感觉我好像马上就要死了。
所以,我根本劝不出口。
早上吃完了饭,爸爸将小姑又用麻绳捆了起来,他下地干活去了,奶奶躲在屋里给我缝喜服,只有我和哥哥坐在院里。
我刚考完了大学,原本这个暑假是想复习下英语,开学考四六级的,现在全然没了心情,拿起石头在脚下漫无目的的划来划去。
我哥则时不时看着屋顶,好似随时有蛇从上面滑下来一样。
他瞥了我一眼,不经意的问,“喂,你真要去嫁给那蛇仙啊?”
我和我哥的关系从来都不好,他小时候总抢我吃的,要不是奶奶护着我,几次他都想把我卖了。
我点点头,不想理他。
他却眯了眯眼睛,凑到我耳旁小声说,“你知道洞房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我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连初恋都没谈过,初吻还在,男女之间的事说出去都要羞红脸的。
我哥咧嘴一笑,“我听说前些年隔壁村有个寡妇,被蛇给缠上了……几个月后,那寡妇生了十多条花斑蛇,爬了一屋子……”
“哎呀你别说了!”我被他的话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推开他就跑回了屋里。
可我哥的那番话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只要一闭眼都是那些刚出生还带着人血的小蛇在地上爬的画面。
我握着脖颈间那枚玉佩,祈求它能给我带来好运。迷迷糊糊间,我睡了过去。
恍惚梦中,我看到了那个身穿玄衣的男人,面容依旧妖冶动人,身影欣长的站在灯下,冲淡了几分孤冷。
我有些委屈的扯住他的袖角,“你不是说好要带我走的吗?怎么还不来,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他的身形突然变得模糊,如隐在雾中,片刻过后,他变成了那年夏天树上看到的尖吻蝮蛇,蛇尾从我的小腿绕了上来,吐着蛇信子对我说,“我这不是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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