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茂福再次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接着往下说:“得知他姓齐以后,我也觉得奇怪,可就是看他觉得像,后来我想起他两岁时曾经被烫伤过胳膊,这才使计去看了看,果然,他就是我的三弟,沈明。”
沈南霜暗想,听起来这位三叔离开沈家后,也经历了很多事情。
李绛问,“那你有没有表明身份,他怎么说?”
“有,当时我就拉着他去了雅间,问他到底是不是沈明,问他还记不记得我,可是他……”
沈茂福脸色晦暗下来,“可是他态度很冷淡,先是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是沈明,看我一直问他胳膊上的烫伤疤痕才不情愿地承认了,后来我问他这些年怎么过的,谢姨娘怎么样,他又是怎么读了那么多书时,他就翻脸走了。”
“再后来我每天都在客栈等他来和学子辩论,可是他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沈南霜问,“二叔没有向那些学子们打听吗?”
“打听了的,可是他们也都只知道他叫齐濯,是最近才来庄州府的,其余的也都不清楚,他的住址也没人知道。”
这么说来,齐濯说不定不是在庄州府长大的,只是经过那里。他如果不想见沈家的人,确实没人能找到他。
李绛安慰地拍拍沈茂福的手,“老爷,三叔对沈家人的意见肯定很大,不想见老爷也是人之常情,老爷总归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既然他不愿意见,我们也没办法,别伤心了。”
沈茂福叹了一声,“要是没遇到倒也罢了,现在遇到了,我还是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不过你说的是,我们也没办法。”
“如果有缘,将来一定会再见面的,而且三叔当年那么艰难都过来了,可见吉人自有天相。”
沈南霜也出言安慰。
沈曼珠点点头,“大姐姐说的对,爹将来还会出去做生意的呀,肯定有机会的。”
“对,对,你们俩都是好孩子,我听你们的。”
沈茂福到底是个心态好的人,很快就把话题转开了,一家三口好好玩了半日,才依依不舍地回家去。
沈南霜没有把那个三叔小插曲放在心上,倒是在沈茂福带来的礼物里打起了转,沈茂福送她的都是各地采买的稀奇东西,其中不乏贵重一些的小器件,大大小小装了十几个匣子。
她拿起一样东西把玩起来,心中暗道,这个小玩意儿,说不定送给静妃当生辰礼,正合适。
*
半月后,静妃的生辰宴如期举行。
静乐居从下午就开始热闹起来,蔺冠辰安排的妆娘绣娘一批批到来,带着各式各样的小配件和化妆品,还带了等人高的大镜子,摆了满满一卧房。
沈南霜就像一个木偶一样任她们摆弄,一会儿做头,一会儿穿衣服,一会儿上妆,一会儿又要调细节。
她无聊地苦着个脸,“不就是进宫赴个宴吗,要不要这么复杂啊,王爷先前选的衣服和饰已经够好了。”
“小姐别恼,锦衣华服也得配好了才能达到最美的效果啊,而且小姐身段好,这么一打扮肯定会让人眼前一亮的。”
绣娘笑呵呵地说。
妆娘也笑着凑趣,“小姐这就嫌烦了?如今还是做姑娘呢,今日的打扮也以清新脱俗为主,我们姐妹十分的手艺只能使出四分来,要是以后嫁了人做了夫人,那时的装扮才更繁复,也更贵气。”
“……呵呵呵呵,等我嫁人,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沈南霜生无可恋地撇撇嘴。
两个娘子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是忍俊不禁的笑意,却也并不说破。
终于她们把沈南霜拉到大镜子面前,“打扮好了,小姐请看,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