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田园家都在悲痛中度过,每天放学回家她还是会象征性地冲到姐姐的屋子里,想撒撒娇,可是屋子里空空的,没有人。家里明明到处都是姐姐的影子,可是姐姐却不在了,从那以后田园再也不吃排骨了,因为她怕她会想起姐姐!六岁的小孩子,硬生生地把这份想念压在了心灵的最底处,沉积成谁也不能触碰的往事!
“你是……田园吗?”一声问话把田园从十六年前的沉痛中拉回,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面前是一位穿着警服的中年男子,正低头看着座位上的田园。
“是。”田园说道。
“我姓陈,是晋城白街派出所的民警,你可以叫我陈晓路,也可以叫我陈警官。”陈晓路和蔼地对田园说。
“陈警官。”田园叫了一声,却不知道为什么鼻子酸酸的。
“你父母的情况……我简单跟你说一下。”陈晓路说“情况是这样的,今天上午大约十点左右,我们派出所接到报案说有一个嫌疑人出现在老街附近,接警后我就跟小六……就是我同事一共四个人出警,我们赶到老街的时候,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于是我们就联系总部准备实施逮捕,谁知这个时候小六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打草惊蛇之后嫌疑人现不对,跳上车就跑,我们在后面猛追,走到向阳路的时候……”说到这里陈晓路停了下来。
“他没减,撞上了我爸妈是吗?”田园问。
“是……由于度太快,撞人之后车又生了侧翻之后爆炸,他也死了……”陈晓路有些无奈地说。
“您的意思是我爸妈就白死了是吗?没有补偿是吗?肇事者已经得到了该得的惩罚?”田园有些悲哀。
“不是,小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晓路说。
“那您是什么意思?”田园有点歇斯底里的样子吓了陈晓路一跳。
“我只是在给你陈述事实的真相!”陈晓路恢复了警察的语气,“而且事太过突然,我们在后面追踪的车也没来得及刹车,为了不伤害无辜的人,我们的车撞到了旁边的路基石上,小六到现在也在医院重症监护室……”说到这里,陈晓路有些哽咽。
“所以呢?”田园问。
“所以我跟你的心情是一样的……对这件事情我也很难过。”陈晓路说道。
“你同事在重症监护室,他还活着!我爸妈已经不在了啊!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你知道吗?”田园眼泪瞬间迸“你跟我的心情怎么可能一样?!受伤的是你同事!而死的人是我爸妈!”
这次陈晓路没有说话,而是拍了拍田园的肩膀,用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才接着说道“去看你爸妈最后一眼吧!我跟你一起去!”
“我爸妈就这么白死了是吗?”田园突然问陈晓路。
“不会。”陈晓路说。
“那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处理?”田园问。
“这件事交给我,你先去看看你爸妈吧!”陈晓路此时有点哽咽,对于他这个态度,田园倒是觉得有些奇怪。
两人一起往太平间走,同样是两个人,同样是七拐八拐,但是奇怪的是跟在陈晓路后面的田园竟然没有了害怕,她大着胆子跟陈晓路来到了太平间的门前,“进去吧,正对面的那个就是。”陈晓路示意田园道。
这次田园没有退缩,她伸手拉开了白色的大门,按照陈晓路说的那个白色的大抽屉,伸开手拉了一下没有拉动,她回头看了看陈晓路,又用两只手合并在一起使劲,才把抽屉拉了出来,颤颤巍巍地揭开蒙脸的白布,在揭开之前,她想过无数次,这个人她不认识,一切都是乌龙,她的爸爸妈妈正在家里说说笑笑的给她做好吃的,可是……当她揭开白布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她的情绪就再也绷不住了……
那是一张她无比熟悉的脸,此时却又显得那么地陌生,脸上淤青显得有些浮肿,眼睛依然睁着,似乎有无数的冤屈和无奈,她又看着旁边的抽屉,颤巍巍地伸出手拉开,掀开盖头巾,看到曾经的给她无数美好回忆的笑脸此时变成了一个僵硬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尸体躺在她的面前,任凭她喊破喉咙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任凭她哭天喊地也不会给她一句回应!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放肆地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的已经没有眼泪也没有声音了,哭的整个人都虚脱站不起来,就觉得朦胧中有一双大手,好像爸爸的手把她抱了起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传出来“走吧!过去的就过去吧!我们还有我们的路要走!”这是陈晓路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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