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丁明峰听完丁娟的讲述,整个人都站不住了,声嘶力竭地喊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这件事却确确实实地生了!”高筱筱离开后,丁娟的情绪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了。
“妈,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我们是那么的相爱……”丁明峰哭了,他打死也不会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以为丁娟一定会很喜欢高筱筱,像高筱筱的父母接纳他一样。
“我们两个中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丁娟艰难地哭着说。
“妈,为什么?这是我们家的咒诅吗?为什么你要这么难为我?”丁明峰已经泣不成声,那种痛苦的选择让他觉得整个人要窒息了一般。
“要不,妈走吧!妈成全你们两个,我知道这姑娘没有错,错的是妈,是你爸……是你奶奶爷爷……”丁娟的情绪有些崩溃,她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将头深深地埋在沙里。
“妈……为什么……”丁明峰也很痛苦,他想到了跟高筱筱在一起快乐的十几年,又想到从小到大丁娟是怎么艰难地把他拉扯大,一时间觉得整个人仿佛被撕裂一样的痛苦,极度的伤心使他有些抽搐,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明,小明……”丁娟吓坏了,不停地摇着丁明峰的肩膀,“小明,你不要吓我!小明……”
还好,没过太长时间,丁明峰就恢复了意识,喘息也没有那么急促了,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无力地看着丁娟,几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紧接着又闭上了双眼,他觉得自己好累,累得不想面对这一切,可是一闭上眼,大脑里就出现了高筱筱的脸,丁娟的脸,还有只在电视上见过的黄健中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明峰再次睁开了眼睛,此时他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身边没有人,丁明峰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妈。”他叫了一声。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打开的卧室的门,听到了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可是他此时并不想吃什么东西,于是他又关上房门重新回到了床上,他的脑子很乱,他不知道这么多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应该如何面对?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高筱筱的号码,他赶紧接听了电话,电话里传来高筱筱着急的声音“明峰,明峰。”
“怎么了?”丁明峰尽量装出平静的声音。
“明峰,你没事就好了!”高筱筱的声音变的没有那么急促了。
“我没事。”一听到高筱筱的声音,丁明峰的眼泪就顺着眼角不听话地流了出来,为了让高筱筱不担心,他想赶紧挂断电话,“那个……我这边还有点事,回头给你打回去。”
可是高筱筱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的不对劲“明峰,你怎么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吵着去见阿姨的,现在阿姨不喜欢我,怎么办啊?她是不是不同意咱们在一起啊?”高筱筱的声音也带着哭腔。
“不是你的错,筱筱,我爱你!”丁明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迅挂了电话之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高筱筱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但是她听到丁明峰哭了,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她只有一次见过丁明峰哭,哪怕是上次出了车祸,丁明峰为了救高筱筱摔断了一只胳膊,浑身都是血,他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是现在丁明峰居然哭了,听到丁明峰哭了之后的高筱筱心里无比难过,她想要飞到丁明峰身边去陪着他,拥抱他,安慰他,可是却不能,她想知道他为什么哭,可是却没有机会,高筱筱闷闷不乐地坐在房间里,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
丁明峰想在丁娟和高筱筱中间做出一个选择,可是他不能,他一个也离不开!他想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只给了他两个最爱的人,还要让他只能选一个!他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丁娟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你醒了?”丁娟的状态已经恢复了平静。
“嗯。”丁明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话。
“小明,妈想明白了。”丁娟缓缓地说。
“明白什么?”丁明峰问道。
“妈不能让你重蹈我和你爸的覆辙,妈决定不干涉你们。”丁娟一字一句地说着。
“真的?”丁明峰有点不太相信的意思。
“我说,我不干涉你们两个的事情了。”丁娟边说边把面条放在桌子上。
“妈,你说真的吗?”丁明峰不可思议地看着丁娟。
“是啊,妈还能骗你吗?”丁娟微笑着说道。
“那妈你打算接纳筱筱了?”丁明峰坐了起来,兴奋地问。
“那个我可没说。”丁娟说道。
“那妈您的意思是?”丁明峰又有点不太明白起来。
“没什么意思,你先吃面,凉了就不好吃了。”丁娟微笑着看着丁明峰。
“妈,我吃完面您就跟我说吗?”丁明峰问道。
“嗯。”丁娟微笑着看着儿子,看起来那么慈祥,那么温柔。
丁明峰三口两口地吃完面条,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特别困,眼睛看着前面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恍惚中好像听到丁娟在说什么,却看不清也记不得了。
丁明峰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又剩下了他一个人,他觉得浑身酸疼,不知道自己这一觉睡了多久,他试着坐起来,感觉整个头有点晕晕的,他靠着墙缓了一会,叫了一声“妈。”没有人回应,他又大声叫了一次“妈。”依然没有回应。
他从床上爬起来去屋外找,到处都没有人,他环顾家的四周,整整齐齐,却也冷冷清清,并没有人,除了他。他里里外外找了个遍,找的心里有些毛了,因为丁娟带走了她所有的东西,整个屋里再没有她的气息,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丁明峰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他仔细回忆他昏迷之前生的事情,对,那种感觉应该是昏迷,否则为什么那么想睡觉呢?他想到了丁娟的表情,她做的动作,说的话,的的确确就像是在跟他告别!
“妈!妈!”丁明峰边叫边出了门,但是门外依然空无一人。“我要冷静,冷静,一定会有线索的,一定有什么是我没注意到的。”丁明峰对自己小声说道。
对,他可以打电话问问高筱筱,丁娟是因为高筱筱的事情才失踪的,说不定高筱筱能知道些什么!这么想着丁明峰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给高筱筱打个电话,一回屋里居然现桌子上放了一摞东西,他拿起来展开,现是丁娟写给他的信。
他赶紧打开信开始看,越看心越凉,看到最后整个人已经冻在那里了,再也缓不过来了似的。信是这么写的
小明
这是妈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妈这一辈子活的太苦了,太难了,妈跟你讲了妈跟你爸的故事,妈只是讲了一部分,后面还有一部分妈没跟你说。
前些年你奶奶去世了,妈听到了消息就去找到了你爸,找到了之后现你爸这些年过得并不幸福,他头已经花白了,看着我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妈看了很心疼,就主动提出来可以不计前嫌再跟他在一起,可是你爸说他不想对不起他现在的妻子和孩子,他说从某个方面来说他对不起我,但是也对不起他的妻子和孩子,我明白你爸的苦衷,但是我却无法原谅他,这些年我一直在痛苦中纠结着,一天也不愿意释怀,我真的很累,越是想念你爸,就越是痛恨他的妻子,我甚至想要是他的妻子也消失就好了,我就可以跟你爸在一起了。
上个月,你爸的妻子真的死了,你爸跟我说她是意外车祸死的,我还去参加了她的葬礼,我以为我们之间的绊脚石都不在了,你爸就可以跟我在一起了,可是他还是没有答应我,他说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做任何事情不能像年轻的时候那么人性了,他说他对不起我,但是我们回不去了。
我真的觉得我的人生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从你爸拒绝我那天我就这么想,可是那个时候我觉得我还有你,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还没有结婚,我这辈子也不可能拥有的幸福可以在你的身上实现,我的心愿可以在你的身上完成。老天爷总是公平的,他不会让我们家这么悲惨!所以当你那天跟我说你有女朋友了,而且有结婚的想法,要带给我看一看的时候我真是高兴坏了,我再一次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我要好好活着,我要见证你们的婚礼,我要努力做一个好婆婆,与我未来的儿媳妇好好相处,我要每天给你们做可口的饭菜,带你们一起去采购婚礼用品,我还要给你们看孙子,到时候你们可以生两个……我想了好多好多,小明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你的女朋友居然跟我的情敌长了同一张脸,我震惊了,我觉得这是老天爷跟我开的天大的玩笑,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的……她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呢?一定是老天爷惩罚我,我前些年总盼着她出事,真的,她把我一个善良的女孩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害了我的前半生,现在却要用另外一种方式来残害我的下半生,我无法接受!所以我没有办法接纳那个女孩,小明,你懂我的心吗?若要让我与她在一起生活,我宁肯死!
小明,我想了好多天,我的一生被毁了,被胆小怕事的你爸,不明事理的你奶奶,还有刚愎自用的你爷爷,当然还有你不负责任的姥姥爷爷,但是我不能毁了你的一生,这些天我看明白了,你跟那个姑娘有多么相爱,作为你的妈妈,我应该成全你们,作为爱情的失败者,我更应该成全你们,我要是棒打鸳鸯,不就成了你那个奶奶了吗?我不要成为那样的人,与其变成我最痛恨的人,不如牺牲我自己,成全你们两个,真的小明,你帮我跟姑娘说一声对不起,记住一切都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我爱了不该爱的人,生下了不该生下的孩子,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到现在走到这一步都是我咎由自取。
再见了小明,不管你的妈妈多么的不堪,我还是爱你,因为爱你,才选择成全你们!
永远爱你的妈妈丁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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