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家的菜窖,冬天储存一些白菜萝卜,角落里堆着一口大缸,里面是腌的酸菜。
“你先在这里躲一躲。”李青悠说完又回去抱了床棉被,拖了两张木板,把棉被半铺半盖在木板上,“菜窖里不能生明火,待会我把门锁上,等我回来你再出来。”
男孩眼底闪过一抹犹豫,快到极致,而后点头乖巧的走进去,钻进被子里躺好。
如果青悠姐姐出卖他,那他也认了,这条命是她救的,大不了就当还给她,再说他也无处可去。
李青悠哪知道熊孩子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飞快的弄好了一切,锁上门,又把柴禾堆回到原处,从外面看不出菜窖才离开家。
走到县衙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晨光中县衙巍峨森森,负责守门的衙役不知道在哪躲懒,门口一个登闻鼓倔强的耸立的寒风中。
李青悠深呼吸一口气,大步走过去,拿起鼓槌,用力挥下。
咚咚咚!
闷雷般的鼓响穿过前院砸到县太爷的耳中,惊的他一个激灵坐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朝门口大喊,“出了何事?”
小厮忙跑进来,“大人,有人击鼓。”
击鼓?
县太爷松了口气,绷直的脊背也弯下来,半合的眼睛重新闭上。
这两天县太爷过的战战兢兢,前晚睡的正香被一群凶神恶煞惊醒,连夜开了城门,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这还没答对乐呵,谁让人家官大呢。
昨天恩师的孙子沈家三少爷来拜访,虽然对方是个白身,他这个两榜进士的县太爷也不敢怠慢了,像供祖宗一样的供着。
好不容易这两拨都答对走了,这又有不长眼的刁民来告状,真是不长眼。
“大人,是命案。”
小厮的一句话彻底赶跑了瞌睡虫,县太爷精神了,立即梳洗更衣升堂问案。
当看到被衙役带来的两具“尸体”在冷水泼过之后死而复生,县太爷怒拍惊堂木,“大胆刁民,你不是说生命案吗,因何死而复生?”
装了两天的孙子,县太爷正满肚子火没处撒,这会碰上个告刁状的,可不就没好气。
“民女不知。”李青悠挪了下跪的生疼的膝盖,“民女夜半被惊醒,就见这两人倒在民女爹娘在世时曾住过的屋子的地上,生息皆无,民女以为他们死了,故而来击鼓报官。”
县太爷这会也清醒多了,再仔细往下一看,这不是前几日双亲无故自缢的李青悠吗?
怎么又是她?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无仇家,钱财无损,更无情感纠葛,既非仇杀,亦非情杀,更非劫财,当了这么多年的县令他还是头一桩遇到这么怪的案子。
唯一的养女有不在场的证据,自然不能冤枉好人,就只能判为自缢,但这不代表他心里没疑惑。
疑惑归疑惑,案子还是得审。
结果俩贼比他还蒙圈,他们俩进屋还没等动手翻找,就觉着脑袋嗡的一下,然后就不省人事了,再睁眼就水淋淋的躺在大堂上。
县太爷端坐公案后,外面艳阳高照,头顶正大光明,他却脊背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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