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郑平,康成先生的儿子?”应劭有些惊讶。
郑平投递名帖的时候,基本都会加上郑玄次子的身份。
正如郑平回答祢衡时说的一样,郑玄儿子这个身份,足以让郑平知名于世,没必要再去求虚名。
只要在名帖上写上“郑玄次子”四个字,几乎都会得到各郡名仕的接见。
人的名,树的影。
有郑玄的名气在,可以让郑平行事变得更有效率。
若是别的什么人来投递名帖,应劭还真未必肯见。
毕竟应劭不仅是名仕,也是泰山太守,不是谁都有资格造访的。
但郑玄的儿子,应劭却不能不见。
“设宴,请客人到正厅,本官稍后便来。”应劭起身,将手中的志怪文献放下,然后换上了正服来到正厅。
这士人间的礼仪,虽然有些繁琐,但也是必要的,不论是客人还是主人,都是对双方的尊敬。
寒暄一阵。
郑平挑明了来意:“北海国黄巾肆虐,贼张饶更是聚众十余万,想要攻打剧县。”
“平原相刘备,本是汉室宗亲,又是大儒卢植门生,弘雅有信义,又擅长用兵,不到一月时间,就平定了平原九县的黄巾贼人。”
“听闻北海国黄巾祸民,刘府君毅然决定出兵相救。”
“但贼兵势大,刘府君恐兵力不足。”
“听闻泰山应府君急公好义,又是这世间少有的仁德君子,刘府君多有仰慕之意,故而派在下来奉高,希望应府君能借些兵马。”
除非必要,也是不能进行娱乐和应酬的,否则就是德行有亏。
这对官员的仕途影响是很大的。
毕竟汉代的察举制,其中一项就是考察士子的孝道!
即便是如今被称呼为国贼的董卓,依旧是个大孝子。
这是这个时代的规矩。
如今羊耽还小,墓边的茅屋只有羊秘和羊衜两兄弟在。
守孝期间能做的事很少,两兄弟也因此在茅屋堆放了大量的竹简,用于读书和著述。
“衜公子,今日有客人送来名帖。”
一个仆人疾步来到茅屋前,将名帖送到羊衜手中。
“名帖?你未告诉对方,我如今在守孝,不宜见客吗?”羊衜微微蹙眉。
仆人答道:“小人已经说了,但客人说,此事关系到衜公子岳丈安危。”
羊衜吃了一惊,一扫名帖,只见上面豁然写着“北海郑玄次子郑平、显谋。。。”。
“是康成先生的次子郑平,前些日子岳丈来信说,已经将次女孔素许配给了郑平。”羊衜略思一阵,向羊秘一礼:“兄长,事关岳丈安危,不能不见,容小弟暂且离开。”
羊秘点头:“二弟自去便是。如今父亲故去,我兄弟名望又不足,若能替孔北海解决烦忧,对羊氏而言,也是幸事。”
羊衜整了整衣襟,策马返回羊氏大宅。
“愚弟冒昧来访,还请仲兴兄见谅。”郑平拱手一礼,身边的祢衡亦是见礼。
寒暄一阵。
羊衜问及正事,语气明显多了几分担忧:“显谋贤弟,岳丈出什么事了?”
郑平坦言道:“青州黄巾肆虐,贼人张饶在北海国聚众十余万,有攻打剧县之意。”
“愚弟已经请得刘府君举兵去救北海,但可惜兵力不足。”
“这次来南城,是希望能借助羊氏的名望,向泰山太守应劭借些兵马。”
羊衜一直在守孝,很少关注这天下事。
一听北海国聚众十余万黄巾,羊衜顿时惊吓不已:“北海国怎会有如此多的黄巾?”
郑平轻叹:“北海国的黄巾本就不少,昔日董卓让岳丈出任北海相,就是想借刀杀人,让岳丈死于黄巾之手。”
“今年青州又少雨水,田间收成不好,而青州各地的豪强又不体恤百姓黎庶,以至于百姓乡民纷纷加入黄巾。”
“岳丈虽有文略,但武略不足,各县又没有能人将其各个击破,这才让张饶成了气候。”
羊衜微微踱步,缓解内心的焦虑不安。
良久,羊衜凝声道:“显谋贤弟,家父去年因病去世,我和兄长名望又不够,应府君未必肯借兵啊。”
若是羊续还在,羊衜自然能笃信借到兵马。
但如今羊续死了,羊秘和羊衜又不似羊续有名望,应劭不一定会给羊秘羊衜兄弟面子。
郑平笑道:“仲兴兄勿需忧虑。仅有羊氏名望自然是不够的,但有家父和平原刘府君相助,再有岳丈在士林的声望,应府君会借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