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焦和和任旐猜到这是刘备故意的,焦和跟任旐也不敢赌。
万一刘备玩真的,这青州的黄巾可不是焦和跟任旐能应对的。
郑平笑道:“焦和不明大势,又放不下名仕清流的身段,还想借此让府君屈服,腐儒书生之流,器量也就这般狭窄了。”
“但焦和自诩清流,又在乎脸面,即便有任旐相劝,也不会轻易改变态度。”
“府君明日,可在临淄城外安营扎寨,若焦和遣人来问,就说府君出营钓鱼去了。”
“如此三日,焦和必定会焦虑烦忧。”
刘备点头寻思道:“就依先生之计。正好趁着这几天,打探下徐和这股黄巾贼的情报。卢师和翼德处,也得遣人打探。”
郑平有些欣慰,刘备虽然在问策,但已经逐渐有了自己的理解和想法。
这意味着,刘备也在快的成长。
郑平不需要刘备事无巨细的询问对策。
毕竟郑平只是一个人,如今又身兼数职,这精力始终是有限的。
若是让刘备变成刘禅,那纵然郑平有经世之才,也是难以逆改汉室天命。
郑平的判断很准确。
即便有任旐的劝说,焦和也没有改变对刘备的态度。
堂堂一个青州刺史,岂能被一个小小的试守平原相威胁?
“本史就不信,这刘备真的肯回幽州!”
“这里是临淄城,不是平原国!”
如今听到郑平的暗示,关羽的念头瞬间通达了不少:“还请先生指点。”
郑平羽扇往左一指:“焦和左侧,骑着黄鬃马的,是青州別驾任旐。此人不仅有卖主求荣的心思,更是阴谋算计引府君跟焦和争斗。”
“待入城之后,你寻个机会告诉任旐:幽州牧刘公,准备让府君回去当涿郡太守。这平原相虽然不错,但终究只是试守,既得不到朝廷的承认,也得不到刺史的承认。”
“而幽州牧有任命太守的权力,府君当了涿郡太守,那就是真正的正职!”
“总好过在这青州,受焦和的轻慢。”
关羽会意:“先生之意,关某已经明白了。”
郑平这是在反客为主,诈任旐。
想算计刘备?
行,不陪你们玩了,回幽州去。
幽州牧刘虞,那可是幽州牧、大司马、前宗正,正儿八经的汉室宗亲。
跟着刘虞混,不比在这青州受气的好?
郑平轻摇羽扇,扫了一眼焦和和任旐,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入城之后。
焦和为了表示自己“礼贤下士”,还专门准备了丰盛的酒宴来款待刘备。
虽然焦和的言行举止,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但刘备一直都保持了谦恭的态度,并未因此而有怨恨和不满。
对席间敬酒的刺史府官吏,亦是儒雅而温和,给人的感觉十分的舒坦。
酒宴过半,关羽借着敬酒的机会向任旐低声语了几句,然后借故如厕暂离了酒宴。
任旐会意起身,也借如厕来到了院中池边。
“任別驾,兄长有话让关某转述。”关羽并未行礼,但眉宇间却有怒意和不满。
任旐顿觉疑惑:“还请详言。”
关羽冷哼一声:“关某之兄,乃汉室宗亲、大儒卢公门生,又即将迎娶平原王的外甥女。”
“只因平原相陈公要前往谯县养病、嘱托兄长暂代平原相,兄长这才代掌了平原国。”
“兄长在任期间,不仅平定了平原国的黄巾贼患,更是举兵北海国击破黄巾贼,又助北海相安置流民。”
“论仁义,天下谁能比得上兄长?”
“奈何焦刺史,始终不肯承认兄长这个平原相的身份啊。”
“兄长心中郁郁,又不好当场拂了焦刺史的面子,因此让关某转告別驾。”
“幽州牧刘公,来信让兄长回幽州,许以涿郡太守。”
任旐大吃一惊,连忙劝道:“刘府君定然是误会焦使君了,焦使君并无轻慢之意,还——”
但任旐话还未说完,就被关羽打断:“任別驾,你不用给关某解释!关某只奉兄长之命来转述,其余之事,关某无权定夺!”
关羽冷哼一声,随即转身返回酒宴,徒留下任旐在风中凌乱。
“回幽州?刘备怎么会忽然要回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