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应的,袁绍不再插手中山国、常山国、钜鹿郡、赵国的军政事务,就意味着袁绍放弃了中山国、常山国、钜鹿郡、赵国原本支持袁绍的官吏士民。
放弃,就意味着背叛。
哪怕将来袁绍得了冀州全部,这四个郡国的官吏士民,也会对袁绍有忌惮、防备之意。
给袁绍眼里掺沙子这种事,郑平是十分乐意的。
“分治冀州吗?”沮授仔细的斟酌刘备的提议。
良久。
沮授点头道:“如刘使君之策,分治冀州的确能让韩使君和袁太守都有台阶下。我会说服韩使君同意此策的,只是这袁太守方面得刘使君多费心了。”
跟沮授商议了细节,刘备折返回来,跟郑平和关羽前往宴席。
“使君,沮別驾同意了?”郑平边走边问。
刘备点头:“同意了,沮別驾负责说服韩使君,而我们则负责说服袁太守。有了河间国、安平国和清河国,袁太守也不会太丢颜面。”
而在州牧府的宴厅。
除了刘备和韩馥外,袁绍、曹操、张邈、袁遗、袁叙以及跟着袁绍来的郡国太守、国相,都已经入席。
“诸位,请恕我来迟之罪。”
刘备一进宴厅,就向袁绍、曹操等人拱手赔罪,但没人真的会在这个时候问罪刘备,这只是些客套的礼仪。
又一会儿,韩馥跟沮授也到达宴厅,来到主位坐下。
韩馥的眼神有些轻松,显然刚才跟沮授已经有过仔细的商谈了。
一阵寒暄问礼。
沮授在韩馥的示意下,将闲聊切入正题:“今日诸位前来,皆是因为韩使君劝大司马称帝一事。”
“大司马日前已经来信,信中强调了韩使君劝大司马称帝一事,都是为了国家大义,并非韩使君有篡逆之意。”
“如今天子在长安受难,我等本应齐心协力,不应该互相埋怨争执。”
沮授将刘虞的书信摊开,逐一向袁绍、曹操等人亮出书信的内容和印迹,以证明书信的真实性。
袁绍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逢纪则是会意的出言喝问:“沮別驾,大司马不想问罪,但袁太守身为讨伐董贼的盟主,理当约束会盟成员的言行。”
“韩使君德行有亏,不仅辱骂大司马,更是对青州饥民见危不救,不顾家国大义之人,如何有资格当这冀州牧?”
这袁绍不方便说的话,逢纪当仁不让的开口。
一阵质问,让韩馥又是畏惧又是愤怒。
有心想怒怼回去,但又怕因此将袁绍彻底惹怒。
“此言差矣!”一声轻笑,郑平摇扇而道:“韩使君从未对青州饥民见危不救,只因当时黑山贼进犯,韩使君担心将钱粮运往青州会而让魏郡的饥民没了饭吃,因此才回信婉拒。”
“这怎么能叫见危不救呢?”
逢纪一愣:“郑別驾,你怎么还替韩使君说话?”
这不对啊!
剧本不是这样的啊。
昨天不是说好了,不会帮韩馥的吗?
袁绍也是诧异的看向刘备,眼中有疑惑也有愤怒。
刘备却是面不改色,还给了袁绍一个“稍安勿躁”的示意。
袁绍冷哼一声,没有开口。
而如曹操、许攸等人,则是静静的坐着不说话。
“这不是替韩使君说话,而是事实本就如此,青州没必要恶意抹黑韩使君。”郑平摇着羽扇、从容不迫的道:“如今韩使君给了青州十万石粮草,足以证明韩使君没有见危不救的意思。”
主位的韩馥连忙道:“对,就是这样!当时的确是黑山贼有进犯之意,所以我才婉拒了刘使君的求助。”
“如今确认黑山贼来犯只是谣传,因此我又专程准备了十万石粮草,以示歉意。”
“此心昭昭,天地可鉴啊!”
还此心昭昭,天地可鉴?
我们信你个鬼啊!
韩馥的言引起了宴厅众人一阵阵的暗自鄙夷。
逢纪更是恼怒不已。
本还想着今天可以让韩馥主动让位,袁绍顺理成章的当上冀州牧,而他逢纪也能因此高升。
以他逢纪之才,当个冀州別驾岂不是绰绰有余?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