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跟刘备交情匪浅,刘备必然不肯再来劝和;而韩馥无胆鼠辈,若见公孙瓒南下,肯定也会误以为是刘备想要这半个冀州!”
“利诱计再配上离间计,数计连环,冀州唾手可得!”
袁绍的表情渐渐舒缓,开始斟酌逢纪的计策:“公孙瓒如何肯南下冀州?”
逢纪笑道:“公孙瓒跟刘虞素来不和,其根本原因依旧是利益冲突。”
“对于公孙瓒这样的边勇而言,是难以获得治理一方的政绩的,他只能依靠杀敌来建立功名。”
“然而,刘虞怀柔乌桓,让公孙瓒不能出兵击贼,等于是断了公孙瓒立功升迁的机会。”
“公孙瓒又岂能不恨刘虞?”
“但刘虞声名太大,即便是公孙瓒心有怨恨,也只能强忍怒气,阳奉阴违来表示抗议。”
“按明公跟刘备的约定,由韩馥负责中山国、常山国、钜鹿郡、赵国和魏郡,而这中山国、常山国乃至于魏郡都跟黑山贼毗邻。”
“若公孙瓒接管了这五个郡国,战事就不会断,他杀敌立功的机会就不会少。”
“不用跟刘虞冲突,又能建功立业,公孙瓒岂会不动心?”
袁绍的笑容开始出现:“元图此计甚妙啊!倘若韩馥死战公孙瓒,我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待其两败俱伤后,就能顺理成章的讨伐两人。”
“若韩馥惊惧,必然会让出冀州牧,我再以冀州牧身份驱逐公孙瓒,一举两得啊!”
逢纪见袁绍终于有了笑容,心中悬着的石头也落下来了,语气也多了三分自傲:“刘备自以为得计,但却不知,这公孙瓒同样是个有野心的。”
“刘备能介入冀州事,我们也能引公孙瓒介入冀州事。”
但逢纪开心了,许攸却是不开心了:“逢元图竟然能想到这样的妙计?”
引公孙瓒南下,许攸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但许攸有心看逢纪出丑,因此一直藏着掖着不说。
本想着袁绍会惩处逢纪,然后向自己问策,结果没想到袁绍给了逢纪将功赎罪的机会,而偏偏,逢纪还真想到了良策!
以一半冀州利诱公孙瓒,对于在幽州过得煎熬的公孙瓒而言,简直如同天上掉功劳一般,想什么来什么!
黑山贼,那可是堪比乌桓的战功啊!
“逢纪已经提出这计策,我若再说,未免有拾人牙慧的嫌疑。”
“可若不阻止,逢纪助本初得了冀州,以后地位就得在我之上了!”
“早该献计的!”
许攸有些后悔了。
因为一时的自大,让逢纪抢了先,导致自己苦心准备的良策被抢先一步!
袁绍没注意许攸的眼神变化,有些兴奋地道:“元图,这韩馥虽然无能,但韩馥麾下的贤才不少,若是一般人去陈述利害,未必能成功。”
“公孙瓒处也得去个人。”
“你可有举荐的贤才?”
逢纪不假思索:“公孙瓒处,我亲自去游说,必然能成功;邺城的从事审正南不受韩馥重用,我曾与之结交。待我去信一封,让审正南在韩馥面前陈述利害,必然成功。”
袁绍大喜:“素闻审正南之名,恨不能与之一见。若审正南能助我成事,今后必会重用。”
见逢纪都将前后事安排妥当,许攸终于忍不住了:“本初,审正南不可用,若用必定坏事!”
逢纪眼神有些不愉:“子远兄,你莫非是瞧不起审正南之能?”
许攸轻笑道:“元图误会了,我并非瞧不起审正南之能。只是我听说审正南向来正直,多次忤逆韩馥,他的话韩馥怎么可能听?”
袁绍顿时迟疑:“元图,子远说得有道理,这事得谨慎。可还有其他贤才举荐?”
逢纪顿时犯难。
除了审配,他还真不知道谁可以去游说韩馥。
许攸暗暗松了一口气,抢言道:“本初,我倒是能举荐三位贤才俊杰,可以去游说韩馥。”
袁绍顿时喜道:“子远既然知道贤才,为何不早早举荐?”
许攸笑道:“但凡大才,都想来见本初的时候就立下功劳,若不给机会,他们也不愿意来啊。”
袁绍点头:“子远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到底是何方俊杰?”
许攸指着颍川方向,微微敛容:“颍川富庶之地,董卓时常遣兵进犯。因此颍川的俊杰大部分都选择了外出避难。”
“本初可听闻故济南相荀公之子荀谌荀友若、昔日颍川太守阴修部下计吏郭图郭公则、以及颍川名仕辛评辛仲治?”
袁绍凛然:“此三人名声,我自然是听闻过的。莫非他们也来到了冀州?”
许攸笑道:“荀谌、郭图和辛评,都是韩馥同乡人,韩馥出任冀州牧后,就召郭图和辛评去冀州共谋大事,荀谌则是跟郭图和辛评同往。”
“不过三人并不看好韩馥,因此在韩馥麾下一直都很低调。”
“比起魏郡人审配,跟韩馥同乡的荀谌三人去劝韩馥让位,韩馥才不会有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