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担心?这一路我们不是都安全过了吗?”
“最后一段必经之路了,没那么容易过!这一路咱们也算相互扶持,谈不上谁欠谁。所以,你们就算单独走,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自那晚后,两人似乎达成了默契,没有再问彼此的身份。但他肯定与叶家军有关,叶云舒不想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去趟这趟浑水!
男子沉默了一瞬才开口,“南诏那两人我是必须要去杀的!我虽猜不到你的身份,但也知道你肯定不是普通人。我就问你一句,若是进了京,不管我如何,她的安全你能保证吗?”
一脸风霜的男子望着车架上坐着的妇人,眼里满是温柔和愧疚。
“能说说你的故事吗?”叶云舒突然来了兴趣。
“我说自己是叶家军的人,其实也不算骗你,至少曾经是!十五岁入军营,我在叶家军整整待了二十年。”男子声音平静,但他的眼里有回忆,有向往。“直到去年,我杀了人。本该是死罪,但有叶将军和兄弟们为我求情,叶老将军才没一刀砍了我,而是罚了一百军棍。”
叶云舒皱眉看着他,“你在一百军棍下活下来了?”
“一百军棍,九死一生。叶老将军虽也觉得我是情非得已才犯下此罪,但军营有军营的规矩。一百军棍下,若是我还能活,那便是命不该绝。可惜,我挨到七十军棍就只剩一口气了。后来是将军说他没有管好下属,自罚三十军棍,又替我挨了剩下的三十军棍,我这才保下一条命,但也被赶出了叶家军。南诏军打来,我得知消息赶到后……却只留一地的尸体。”男子双眼通红,拳头握得死紧。
叶云舒想起来了,当时二叔被血淋淋的抬回府,二婶差点没吓死过去。后来听说了原委,也只是无奈叹了口气。
“你杀的是她丈夫?”
“他不配为人丈夫!一个男人,拿着妻子的血汗钱喝酒赌博,一不如意就对她拳打脚踢,这样的男人还配为人吗?我杀了他不后悔,只是害了将军代我受过……”
“他也不后悔为你挨了军棍!他说若他手下的兵连这点血性都没有,就不配当他的兵!只是……欠缺了点手段,闹得人尽皆知,脑子笨了些。”
男子红着眼眶看着叶云舒,“你……你究竟是谁,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叶家只剩了两个孤女,这还有什么不明确的吗?只是……眼前这人分明是个少年!
“你带着她走吧,回益州,去过几年平静的日子。叶家的仇,数万叶家军的怨由我来!”这次叶云舒用的是她本来的声音。
“大……大小姐!末将于海拜见大小姐!”
车架上的妇人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就见男人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不知何时,她的脸上也满是泪水!
叶云舒劝了半日,但于海仍旧坚持要一路同行,他说叶家的仇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马车里,裴青和冬青一左一右探出脑袋。“这是又收服了一个吗?你说她到底是谁?”
裴青白了他一眼,“你都不知道她是谁,就跟着她啊!胆儿挺肥啊!”
“那你呢?干嘛非赖着她?”
叶云舒没管马车里的两人斗嘴,只是吩咐于海在此等着,她要去前面探探路。
灰色的身影几个飞跃便消失在眼前。五里外,藏在林间的黑衣人目光不错的盯着官道。前面的两个埋伏都被躲过了,他们的人甚至不知道目标是如何逃过的。若是这里再失败,他们这些人都得拿命抵罪!
“老大,我们要如何确定目标?”
“上面说了,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年轻的杀了,老的活捉!”
叶云舒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这群畜生,为了杀她,这是要滥杀无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