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说什么小时候母妃身份卑微,自己从小吃苦耐劳?合着是跑到她这来当祖宗来了?
“别!”晏望宸死死抓着碗,“我吃!……咸菜总有吧……”
“你有伤口,得吃清淡点!”宋温惜火大了,但还是将碗还给他:“再多说一个字,你就别吃了。”
晏望宸终于老实了。
吃过饭后,宋温惜还要帮他梳洗。
这祖宗日日都想沐浴,可大夫分明嘱咐过,七日内不可沾水。
宋温惜被他吵得没办法,只能每日都帮他用温水浇一浇伤口以外的地方,再用温热的湿巾用力擦洗身子。
他八尺高的身子,擦一遍下来累得她老腰都快断了,更别说还得扶着他艰难地上下床。
遇到尴尬的部位,宋温惜还得红着脸将湿巾丢给他,让他自己擦。
“你都看过数次了,还会害羞?”他调侃她。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光着推出去。”宋温惜再次咬牙切齿。
擦洗之后,还得给他换敷料。
晏望宸娇气得不行,每次上敷料都要叫上两嗓子。宋温惜总是担心他尴尬的叫声会惹得邻居误会,于是她就气呼呼地,像抓鸭嘴一样,揪住他的嘴唇,警告一番,他这才闭嘴。
下午倒是能清净些,宋温惜累得不行,便会丢给他一本书,让他自己看。然后自己在床边的矮榻上眯上一觉。这种时候晏望宸倒是会做个人,不吵也不闹,让她安安稳稳地休息。
晚上宋温惜也是在矮榻上睡,毕竟晏望宸是病人,总不好将他赶到矮榻上。而宋温惜的床又并不大,若是两个人一起睡,定然会不小心压到他的伤口。
只是矮榻又小又硬,睡着十分不适,半夜宋温惜还数次差点掉下去。
就这样艰难地过了五日,晏望宸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当然这也得益于他身强体壮,恢复能力惊人。
宋温惜虽然累,却也感到欣慰,有一种自己养的猪终于变肥美的感觉。
可棘手的是,初五这一日,还是到了。
宋温惜一早就煎好了药,小心翼翼地端着药来到床边,打量着还在沉睡的晏望宸,十分好奇。
这毒……究竟什么时候会作?是一早就会,还是傍晚才会?是突然作,还是循序渐进?晏望宸不会一醒来就变成一条疯狗吧?
正想着,晏望宸突然睁开了眼。
两人的眼神对上,宋温惜一时间有些尴尬。
“就算你倾慕于我,也不需要连我睡觉都偷看吧?”晏望宸嗓音有些哑,带着刚醒来的困倦。
“你有什么好看的,我是在研究你什么时候毒。”宋温惜双臂环胸不屑道,“你在我这待了这么些天,我早看腻了。喝药!”
“哦?你很希望我毒?”晏望宸调笑着,乖乖地将药一饮而尽。
宋温惜冷哼一声,想到他使唤自己这么些天,咬牙切齿道:“当然,我就应该趁你毒要你命。省得你再来折磨我。”
晏望宸忽然神色有些落寞,声音里带了一丝愧疚:“我在这里,是不是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宋温惜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你……你知道就好,等病好了,赶紧走。”
晏望宸哑然失笑:“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若真的嫌我烦,早就扔给将晚不管了。”
宋温惜歪了歪头,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个办法。”
说着她便要起身往外走,嘴里还喊着:“将晚!将晚?你……”
晏望宸猛地拉了她一把,宋温惜一时重心不稳,直接跌进他的怀里。晏望宸“嘶”了一声,她才惊觉自己压到了他的伤口。
她连忙爬起来,慌张地问:“我压到伤口了是不是?疼吗?让我看看!”说着就开始扒他的衣服。
晏望宸却嗤笑出声:“温姑娘如今扒我衣服扒得倒是熟练。”
宋温惜水亮的杏眼瞪了他一眼,还是解开了他的衣服。
果然,白色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染红。宋温惜仔细检查了一下,还好伤口只是微微裂开,她又撒了点止血药,重新敷上敷料,帮他包扎好。
收拾完,宋温惜叹了口气:“你这样子,稍微动弹一下伤口都容易崩裂。今日若是毒真的又作,该如何解毒?”
晏望宸轻笑一声,抬眸看向她的杏眼,声音磁性而低沉。
他说:“那就只能麻烦姑娘,自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