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庄子上,她没想到还能回宋家,她以为自己已经被宋家永远地抛弃了。那时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所以她才能毫不犹豫地献身给自己的恩人。
只是没想到,如今不但回了府,还被大夫人扒出了这事。
“你还嘴硬?!你说不说?!”宋韵文气急败坏,抽出戒尺,“不说是谁是吧?好,你给我站起来!伸出手!”
宋温惜不敢还嘴,只得听话地站起身,伸出因为常年干活而干皱的手掌。
宋韵文狠狠地拿戒尺打了她的手,手心顿时一道血痕。她咬着牙,眉头紧皱。
“宋温惜,你默认了是吧?我以为你在庄子上老老实实,长大了不少,没想到你竟给我搞这出?”宋韵文说着又狠狠打在她手上,“无耻!下贱!跟你姨娘一个德行!”
宋温惜听到他提姨娘两个字,瞬间收起手,双眸含泪怒声冲他喊:“不许你这样说我姨娘!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同我姨娘没有半分关系!”
“你姨娘当初为了爬上老爷的床,可谓是费尽心机!只为了不被卖去做那官妓!”一旁的大夫人冷笑,添油加醋说,“没有骨气的女人,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同她倒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闭嘴!”宋温惜双眼通红,再也维持不了理智,恨不得冲上前去撕了大夫人。可宋韵文却眼疾手快地扯住她,戒尺又落了下来。
宋温惜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疯狂地想要冲向大夫人。
骂她什么都好,他们怎么可以骂她的姨娘?!姨娘只是为了自己谋一条生路而已,她又有什么错?家道中落不是她的错,为了不做官妓嫁入宋府亦不是她的错!
宋韵文见她如此凶横,一尺打在她的膝后。她吃痛地跪在地上,宋韵文按住她又是一顿毒打。
他骂道:“你还敢冲大夫人叫嚣?!你这个不懂廉耻尊卑的畜生!”
戒尺高高地扬起,狠狠地打在宋温惜身上。可她不曾闪躲分毫,只死死咬着牙,双目猩红,带着仇恨狠狠盯着大夫人。
恨意让她浑身战栗,疼痛都减了半。
大夫人被她这副样子吓到,撇开头不再看她。
宋韵文打累了,喘着粗气,冷声道:“罚你去祠堂跪着,若不说出那贱男人的名字,你就一直跪着!”
陈卿安来了这样一出,惹得宋嫣然分外眼红。
虽然她往日并看不上这个病弱的世子,可如此高门显贵之人同宋温惜有了交集,还为了她,不惜将池塘中的睡莲连根挖起,送至府中。
如此行为,傻子都知道陈世子意欲何为。
反观自己倾慕已久的大皇子,都不曾正眼瞧过自己,宋嫣然顿时倍感失落,郁郁寡欢。
大夫人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如此不悦,便决心不能让宋温惜在府中有好日子过。
宋温惜不知道她们母女的心思,只每日仍旧将心思放在祖母身上。除此之外,她心底慢慢燃起了一个期望。
宋老太太说得对,没有女官的先例。可宋温惜却在想,为何不能由她打破这个先例呢?
然而,她却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二姑娘,老爷让你去书房一趟。”下人突然找到正在晾晒衣物的宋温惜。
“父亲找我?”宋温惜蹙眉,“等我晾好衣裳便去。”
下人撇了撇嘴:“姑娘还是快点去吧,老爷正大雷霆呢。”
宋温惜闻言,只好将衣服丢回木桶,随下人去了书房。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宋韵文在屋中气得骂人:“宋温惜这个野丫头!一时没盯着她,就干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宋府好歹也算书香门第,竟出了这种腌臜之人!”
宋温惜脚步一顿,心猛地一沉。她做了什么让父亲这么生气?
“老爷,二姑娘来了。”下人通报道。
宋温惜垂眸掩饰住眼底的慌乱,抬脚走进书房。
只见宋韵文背对着书案愤怒而立,大夫人在一旁捂嘴偷笑,见到她进来,连忙摆正了脸色,不悦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