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惜有些莫名:“我得意什么?”
“你给父亲献计,力挽狂澜救了宋府,现在又得到太子青睐,被送进宫做公主伴读。”宋嫣然嗤笑一声,“而我,失身于大皇子,又被他抛弃,什么都没有得到!”
宋温惜有些无奈,宋嫣然怎么会懂,她并不想进宫做伴读,力挽狂澜的也并不是她,而是晏望宸。
“你若是想做公主伴读,不如我去请求圣上,将这位置让与你。”宋温惜是真的想把这棘手的职位让出去。
这功劳算是宋家的,哪个女儿去伴读,对圣上而言,恐怕没那么重要。
“你别假惺惺了!”宋嫣然冲她怒声道,“公主伴读这么好的事,你会让给我?!宋温惜,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
宋温惜沉默不语。
“我最讨厌,你和你姨娘,一个庶出,一个妾室,偏偏还总是端着一副正室嫡出的架子!虚伪至极!”宋嫣然咬牙切齿,双眼通红。
她凑近了宋温惜,哽咽道:“我娘出身高贵,下嫁给爹,爹竟然还娶妾室!我身为嫡长女,琴棋书画却样样比不过你!凭什么?!你告诉我凭什么?!”
“宋温惜,为什么我会过得不如你?”宋嫣然的脸色愈苍白。
忽然滴答一声,宋温惜察觉到似乎有水珠滴落的声音。
她低头看去,只见宋嫣然垂着的手腕正流着鲜血。殷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滴落在地上,已经汇集成了小小一滩血渍。
宋温惜大惊失色:“宋嫣然!你……你干了什么?!”
宋嫣然惨白着脸,突然倒在地上,宋温惜连忙接住了她。血渍染红了她的衣衫,带着浓烈的腥味。
“香芙!香芙——快叫大夫来!”宋温惜边喊着,便从怀中掏出手帕,按住了宋嫣然的伤口。
香芙慌张地闯进来,看到地上的二人,惊慌失措地应道:“哦,好!我这就去!”
“宋温惜,你是不是很想我死?你,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过不好这一生……为什么?……”宋嫣然死死抓着宋温惜的衣袖,落下一滴泪。
她终于痛哭出声:“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你能不能告诉我,大皇子,他,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宋府在太子之争中,扭转事态,绝处逢生,成为唯一一个为了三殿下举证推翻大皇子的文臣。如今三殿下登上太子之位,一时间,满朝文武都在佩服宋韵文的胆量和眼光。
只有宋韵文自己捏了把汗,若不是宋温惜及时阻拦他幼稚的想法,宋家只怕会一同跌入大皇子这个漩涡中,永世不得翻身。
过了几日,因宋韵文举证有功,皇帝赏了宋府黄金千两,还有一些玉器绢帛,瓷器珠宝等等。
宋韵文和大夫人跪在地上垂着头,被应接不暇的赏赐迷昏了头,阴沉了许久的脸上终于笑开了花。而宋嫣然依旧惨白着脸,死死地咬着牙,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怨念。
宋温惜垂眸恭敬地跪在一旁,听着康公公宣读赏赐。
她一直神色淡然,仿佛事不关己。
直到她听到康公公念道:“……宋府二女儿宋温惜,在太子危难之时,屡次出手相救,临危不惧,巾帼不让须眉。又念其饱腹诗书,品行端正,着选为公主伴读,三日后入宫。钦此。”
宋温惜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康公公:“公公,不会是搞错了吧?”
“啧!”宋韵文瞥了一眼宋温惜,用眼神暗示她不要如此不识规矩,质疑康公公。
待众人谢旨行礼,康公公将圣旨递给宋韵文,似笑非笑地抬眸看向宋温惜:“宋二姑娘,这圣旨何错之有?”
“小女不敢,只是……小女只是个庶女,宋府也并非名门,小女怎可担得起公主伴读一职?”宋温惜垂眸,恭顺地问道。
“宋二姑娘,这圣旨写得清清楚楚,因为姑娘救过太子殿下,所以圣上特准姑娘进宫伴读。如此至高荣耀,姑娘还是莫要想太多,快些回去收拾行囊,准备进宫的事宜。”康公公见宋温惜似乎有些疑虑,十分耐心地劝说道。
宋韵文起身,将宋温惜拉了起来,沉声道:“你这孩子,这是天大的好事,让你去你就快些去!”
宋温惜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此时回过神,终于明白了晏望宸那日说的“禁锢在身边”,是什么意思。
他不方便出宫,他就让她进宫。
宋温惜气结,她此时恨不得立刻逃跑。
谁想进宫当那什么伴读,传闻二公主娇纵跋扈,宋家又无权无势,她这样的身份去做公主伴读,无异于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