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大皇子的私兵,从一开始便装作禁军的样子跟着我们了。”宋温惜分析道。
“宋姑娘,我们难道只能在此坐以待毙?”沈悦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但她仍是壮着胆子问,“若是我们几个害得圣上不得不传位于大皇子,那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没等她说完,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车门被人打开,几人被粗暴地拽下车,摘下了蒙眼的布条。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宋温惜忍不住闭了闭眼,待适应后,她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这似乎是一座废弃的寺庙,到处破败不堪,挂着蛛丝。佛像也早已掉漆碎裂,十分渗人。脚下的木制地板稍微一踩便是“嘎吱”一声。
“走!到后面去!”黑甲卫凶悍地推了一把晏时鸢。
“大胆,我堂堂公主,大皇子的皇妹,你们怎么敢如此对我?!”晏时鸢恼怒道,凤眼死死瞪着推他的黑甲卫。
“公主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沦为阶下囚!”黑甲卫不耐烦地说,“快走!别逼我扇你!”
“大皇子呢?!我要见我皇兄!”晏时鸢不甘心受辱,厉声道。
黑甲卫抽出身上的马鞭,道:“大皇子说了,公主若是不听话,就打到公主听话!反正,只要不死就可以。”
“皇兄他……”晏时鸢闻言,又红了眼眶。
她似乎还无法接受大皇子突然的变化,心里还带着一丝希望,期盼着大皇子只是吓吓她,并非真的要她受伤。
她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却被宋温惜制止。
“公主,小不忍则乱大谋。”宋温惜凑近她低声道。
“别嘟嘟囔囔的,还不快走!”黑甲卫甩了一下鞭子,出破空之声。
周书礼和沈悦吓得一哆嗦,腿微微颤抖地往前迈去。宋温惜用眼神安抚了下晏时鸢,便和她一同朝佛像后面走去。
绕过佛像后,有个小小的后门。穿过后门,有三个小房间,左边的是柴房,中间的是斋堂,右边是杂物间。
旁边还有马厩,黑甲卫已经安顿好他们的马匹,正在给马喂着粮。
宋温惜瞥了一眼,喂的是干草、秸秆和黄豆,都是些精饲料。
她有些疑惑,大皇子被贬为平民,又配边疆,如何能有银子来买这么多精饲料?
他身无分文,却又要雇私兵,又要养马匹,所需的银两不会是寻常人能够负担得起。那他此次谋反,必然是有身份显赫之人相助。
宋温惜想到这,心中一惊,脚步顿住。难道圣上身边,有谋逆之臣?
黑甲卫见宋温惜原地呆,猛地推了她一下:“还不快进去!什么呆!”
宋温惜被推得踉跄了下,跌跌撞撞地走进柴房。
柴房不大,两个人进去已是拥挤,周书礼和沈悦便被推到了杂物间。
“好了吗?大皇子在催了。”另一个黑甲卫跑过来问。
他看向房内,晏时鸢丝凌乱,美目含泪,朱唇死死咬着,纤细的脖子之下,衣领也在挣扎中微微敞开。
黑甲卫突然觉得喉咙紧,他蹲下身,用自己的脏手摸了摸晏时鸢白皙的脸蛋,沉声道:“公主何时如此委屈过?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凄美的韵味。”
“别碰我!”晏时鸢的脸撇向一边,躲开了他肮脏的手。
方才凶神恶煞的黑甲卫推了推他:“你不要命了?这可是大皇子的妹妹。”
“谁是我的妹妹?”大皇子阴沉的声音从黑甲卫身后传来。
两个黑甲卫立刻跪下行礼:“大皇子。”
“皇兄……”晏时鸢朱唇轻启,仿佛看到了希望,委屈地喊道。
大皇子看向晏时鸢,他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半晌,他冷冷地对那个垂涎公主的黑甲卫道:“本皇子日后再无皇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