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林子十分茂密,阳光都鲜少能透进来,树根下有一个个小水洼,时不时会飞来一只山雀,蹲在浅浅的水洼处喝水。
不知为何,宋温惜感觉到一丝阴冷的寒气。她环顾四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突然,一条粗壮的大蛇在从树上掉落下来,盘踞在她们面前。这蛇足足有两尺长,背上有灰褐色的圆形斑纹。蛇头微微抬起,朝她们吐着信子,出嘶嘶的声音。
“啊!是蛇!”沈悦低叫了一声,死死抓住了宋温惜的胳膊。
宋温惜稳住心神,说:“没事,这是蝮蛇。我们慢慢绕过去便是。”
这蛇她见过,从前在乡野山间常有,姨娘说过,所以她并没有非常害怕。
“宋姑娘,我好怕。这蝮蛇……有毒吗?”沈悦声音微微颤抖地问着,双手紧紧攥着宋温惜的胳膊。
宋温惜被她捏得很痛,但也不好意思推开沈悦,便任由沈悦攥着,回答道:“有毒,不过,只要我们不招惹它,它便不会咬人。”
她的注意力都在蛇身上,完全没有察觉到,沈悦正推着她往一棵大树走去。
而那棵大树的树干上,有一个显眼的叶子刻印。
忽然,沈悦突兀地笑了一声,问:“宋姑娘,不知道你是不是一个命大的人?”
“什么?”宋温惜没明白她的问题。
“哎呀!有蛇!”沈悦满脸惊恐地尖叫着,狠狠推了一把宋温惜。
宋温惜仰面倒了下去,身子却没有如想象中很快地落地。铺满了树叶的土地突然塌陷,失重感一瞬间袭来,她掉了下去。
是猎人的陷阱!
宋温惜不断下坠,她瞬间反应过来,这巨大的深坑是猎人的陷阱!
沈悦故意将她推到了陷阱里。
她想摔死她?
待沈悦和周书礼小心翼翼地到了坡底,晏望宸也轻巧地下了陡峭的斜坡。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个坡度并不算难。
而宋温惜常常跟着姨娘上山采果子,自然也习惯在山间爬上爬下。唯有那三个女子,上下都有些困难。
不过好在几人都磕磕绊绊地下来了。
下山耗费了不少体力,大家都没力气说话了,只默默地往山下走去。
沈悦忽然走到林策身边,打破沉默问道:“林先生,在这山间,猎人的陷阱都是什么样的呢?”
林策一怔,回道:“山中猎人一般会挖高一丈多的深坑,再在上面用藤条和树叶掩盖陷阱,动物一踩便会掉落下去。”
沈悦闻言,想了想,又问:“那猎人布了陷阱,可会留下痕迹?”
“会,这座山的猎人会在陷阱旁的树上用刀刻上一片叶子的符号。”林策说完,又有些疑惑地问:“沈姑娘对捕猎陷阱似乎很有兴趣。”
沈悦愣了愣,笑道:“反正也无事,随便问问。”
“沈姑娘难得话多,倒是公主殿下,一路无言。”周书礼有气无力道,“我也不想言语了,我再也不想来狩猎了。这不是我女儿家该做的事。”
林策闻言,回头看向身后的晏时鸢。
她看起来依旧很自责,这一路心情似乎一直有些低落。
林策也早就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怕她担心,便一直忍着疼痛,故作轻松地走在前面。只是下山时,时不时会牵到背后的伤,他有时候会隐隐皱着眉。
晏时鸢几次三番欲言又止,表情内疚又纠结。此时她又是一副有话要说,却又憋回去的模样。
终于,林策忍不住了,他揉了揉眉心,停下脚步,对晏时鸢正色道:“公主殿下,臣真的没事,公主无需用那副表情看臣。”
晏望宸闻言等人的脚步顿住,纷纷朝二人看来。
晏时鸢吞了吞口水,眨了眨眼睛,说:“不是的,林策,我是想问……你伤成这样还能抓野鸡给我吃吗?我实在有些饿。”
晏望宸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有些嫌弃自己的皇姐。他还真以为晏时鸢转性了,成了个知冷知热的女人。